她的境界，稳定在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在修真界多如牛毛的境界。

元婴中期。

密室的墙壁上，光华流转，化作一面光滑的水镜。

镜中，倒映出一个全新的身影。

不再是那个容貌颠倒众生，自带君临天下威仪的绝代女帝。

而是一个身着朴素青衣，容貌只能算得上清秀，气质平平无奇的年轻女子。

唯一的破绽，或许就是那双凤目。

哪怕被画皮之力极力掩盖，那眼眸深处，依旧藏着一抹无法被彻底抹去的，属于上位者的威仪与万种风情。

凰曦月抬手，轻轻抚过自己的脸颊。

这张陌生的脸，这股陌生的气息。

甚至，连神魂本源的波动，都被彻底改变。

除非是真正的仙人降世，否则，无人能看穿这层伪装。

这就是她潜入人族疆域，最好的护身符。

她闭上双目，再次催动了与【九天神凰羽】之间的那一丝微妙感应。

一缕只有她能看见的，微弱的金色丝线，在她的视野中缓缓浮现。

丝线的另一端，跨越了无尽的空间，指向遥远的中州腹地。

一个光怪陆离，人声鼎沸的城池。

天机城。

凰曦月的凤目，陡然睁开。

再无半分犹豫。

她素手轻抬，对着身前的虚空，随意地，一划。

刺啦。

坚韧无比，连化神期大能全力一击都无法撼动的空间，此刻却像是最脆弱的布帛，被她轻而易举地撕裂开一道漆黑的口子。

口子之后，是混乱而狂暴的空间乱流，足以将合体期修士瞬间绞成齑粉。

她却视若无睹。

一步踏入。

身影瞬间消失在万妖殿中。

……

中州，天机城外，百里之遥的官道旁。

空间，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

一道青衣身影，悄无声息地从虚空中走出，稳稳地落在了满是尘土的地面上。

正是改换了容貌的凰曦月。

刚一现身，一股驳杂、混乱、让她极不舒服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那是属于人族城池的喧嚣，是无数生灵欲望与因果交织的污浊之气。

她微微蹙眉，本能地感到一丝厌恶。

但下一秒，她就强迫自己压下了这份不适。

她收敛心神，将灵觉延展出去。

在那片混沌驳杂的气息海洋中，她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一缕让她魂牵梦绕的气息。

很近了。

那道气息虽然经过了收敛与伪装，但其核心的本质，她绝不会认错。

感应到他安然无恙，凰曦月那颗高悬了一路的心，终于缓缓落下。

随之涌起的，是七分的担忧，以及三分怎么也压不住的薄怒。

她抬起头，望向远处那座雄城的轮廓，那双被刻意隐藏了风华的凤目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

“楚墨。”

“你最好，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