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干,契成。灵力一注,符文亮了下,灭了。
程雪衣收起纸,塞进袖袋,动作利索。“第一批货,三天后要。疗伤丹为主,至少五十枚下品,纯度七成以上。”
“行。”我放笔,“但有个条件。”
“说。”
“最近有没有一种丹在黑市流——吃了灵力暴走,事后经脉枯?”
她眼神一紧。
没问为什么,没说我多管。脸色变了,像听见了不该听的。
“你见过?”她压低声音。
“没见过。”我摇头,“听说。这丹,叫什么?”
“狂气丹。”她吐出三个字,手指在袖口弹了下,“上个月,北域三宗弟子疯了一片,就是它。现在坊市都禁了,私下还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备着。”我淡淡说,“万一有人拿它对付我,得有解药。”
她盯我两息。
然后笑了。“你这人,连问个名字都像布了局。”
我没应。
车外马嘶,轮子慢了。
“到了。”她说,“我让人送你们回去。三天后,同时间,同地方。”
帘子掀开,街尾一栋灰楼,门窄窗小,像废了的药铺。车夫不说话,只指了指门。
我起身,推门。
脚刚落地,钟又震。
这次不是震,是扩。
洞天土层翻了一倍,十平米,四壁泛光,像钟在呼吸。土油润,药气自己转,凝血草的年份开始叠,三年、五年、七年……
我按住耳环,没回头。
阿箬跟下来,小声问:“她靠谱吗?”
“不知道。”我说,“但她反应是真的。狂气丹的事,她没演。”
她哥站在台阶上,手里还攥着那本《百草经》。“你签字时脸色变了。”他说,“是不是……和那雾有关?”
我摇头。
“我不知道。”我说,“但它在长。”
“什么在长?”
我没答。
街对面有家茶铺,门开着,炉上水刚沸,白气往上冒。一个灰衣人坐在角落,袖子卷着,露出一截手臂。
手臂上,有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