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大,却像钟声一样撞进脑子里。厉无咎手里的玉佩猛地一震,红光灭了。
“当年你要炼万人成丹,说这是长生的路。”那人开口,“我说丹道是为了救人,不是为了控制人。你不听,还要抢钟。”
厉无咎后退半步:“我是为了突破境界!为了传承下去!”
“传承?”那人摇头,“你连最基本的规矩都破了。静默之约,不可宣扬。可你到处说钟的存在,拿它做交易,当武器。你根本不在乎它是什么。”
“我在乎结果!”厉无咎吼道,“谁能让钟复活,谁就是主人!”
那人不再看他,转头看向我。
“你呢?”他问,“你为什么要用它?”
我低头看着耳环。
“我不想死。”我说,“也不想别人因为我活不成。”
那人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抬手。
记忆一下子涌进我的脑子。
不是画面,也不是幻觉,是直接塞进来的一段信息。
我看到自己第一次把药放进洞天钟;看到阿箬中毒那天,我拼命催动钟壁提纯解药;看到程雪衣被围困,我在她给的丹丸里加了钟气护她的心;看到鲁班七世的机关鸟要炸,我把最后一丝钟力送过去保住核心。
我还看到更早的事——净世花凋谢那晚,种子落进药囊时,钟壁自动刻下了一道封印纹。那时它就在选我。
“钟会选人。”那人说,“不看修为,不看出身。只看你愿不愿意守住它的意义。”
厉无咎突然大笑。
“荒谬!你说这些就想否定我千年的计划?”他捏碎玉佩,血从掌心流出,“既然你们都不懂,那我就把它拆了重炼!”
血顺着手指滴下,落地变成千条红线,朝我扑来。
我不再躲。
我张开洞天钟的屏障,迎着血线走进去。
红线钻进皮肤,顺着经脉往上爬。它们想占据我的识海,控制我的心神。
但黑色巨树动了。
树根缠住那些血丝,开始吸收。邪气一进树体就被净化,结出了果实。十二颗金髓果挂在枝头,发出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