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瓶还在桌上,黑色液体表面闪着银光。我的手指刚碰过它,指尖还有那种微微的震动,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皮肤。
阿箬站在我对面,怀里抱着几株草药。叶子边上也有银纹,根须轻轻动着,像有生命。
“不是坏了。”她说,“它们活了。”
我没说话,摸了摸耳朵上的青铜小环。洞天钟在里面响了一声,不重,但我能感觉到它的节奏变了。以前是稳稳地震,现在像心跳,一下比一下快。
凝血树在洞天中间,树干变粗了,枝条伸得更远。黑色巨树站在旁边,影子压在地上。两棵树的根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
我闭上眼,药性顺着身体走了一圈。体内的灵力有点乱,不像平时那样听话。终局丹的反噬还没过去,胸口闷,呼吸时肋骨下面发紧。
阿箬把药放在桌上:“你要怎么处理这些?”
“先封起来。”我拿出三个玉盒,每个都刻了镇压符文。我把药草分开装进去,盖好盖子,再用净灵粉绕一圈。
做完这些,我靠在椅子上,用手撑着额头。
门外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程雪衣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
“中州来的消息。”她把纸递给我,“丹盟倒了,现在有三股势力在抢位置。其中一个叫‘玄丹阁’,从北境来的。他们放出话,要查所有没宗门的炼丹师。”
我看完了,把纸折好塞进袖子。
“他们知道你用了终局丹。”程雪衣看着我,“也知道洞天钟的事。”
“不可能。”我说,“没人看到全过程。”
“不是看到。”她摇头,“是猜的。丹盟盟主消失的方式太特别,空间裂缝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已经有人翻古书,找类似的记录。”
我看自己的手。指甲缝里有一点黑灰,是昨天清理风雷鹰翅膀时蹭上的。那鸟现在在屋顶趴着,没精神,飞一趟就累。
“他们会来吗?”我问。
“早晚的事。”她说,“而且不会只来一个。”
屋里安静了一会儿。
阿箬开口:“你要躲吗?”
我不回答。
她也不等我说话,走到桌边打开药囊,倒出十几粒丹药。“这些都是你以前炼的,疗伤、解毒、聚气。每一颗都是靠着钟养出来的。没有它,你早就死在南疆了。”
她抬头看我:“你现在怕出事,想停?可它一直在变,不管你停不停。”
程雪衣接着说:“珍宝阁可以帮你压消息。短时间内,不让‘洞天 钟’传出去。但我保不了太久。一旦有人亲自来试,封锁就没用了。”
我盯着桌上的药瓶。
里面的银光动了一下,好像回应什么。
这时门又被推开。
阿依娜走进来,手里捧着一朵花。银紫色,花瓣半开,边上有点白痕。是时空之花,还没谢。
她走到我面前,把花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