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号舍的崔浩听见了,探出头来冷笑:“寒门学子能有地方写字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他身边的仆从正帮他铺着锦垫,考桌上摆着精致的端砚,与这简陋的环境格格不入。
检查他们的时候敷衍了事就算了,竟然连仆从都能进来。
唉!谁叫人家上头有人呢?我是真的有点酸,同时也很气愤,这待遇谁看了不迷糊?
我没理会他的嘲讽,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高兴的将包袱放在桌上,刚要坐下,眼角余光瞥见斜前方的考生正悄悄摆弄着什么。
那考生穿着深蓝色锦袍,手指在袖管里摸索,将一个米粒大小的纸丸拿了出来,纸丸上隐约泛着微光,竟是凝结了文气的作弊工具。
看到这操作,刚刚有点酸的心态瞬间有点懵,刚进考场就准备作弊?
瞬间从懵的状态转变成愤怒,科举本是寒门唯一的出路,平时在读书资源方面被打压,考试还用旁门左道践踏公平。
我攥紧拳头,指节发白,有当场揭发他的冲动?
想着从进来到现在的种种,有点不对劲的感觉,是给我下的套吗?
现在直接举报的话被反咬一口就说不清了,还可能影响我正常考试,贸然开口只会引火烧身,还是忍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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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 ”象征着考试开始的钟声响起。
监考官的声音在钟声后传来:“诸生归号!发题!”
兵卫们开始分发题纸,粗糙的麻纸上用朱砂写着考题,墨迹淋漓,散发着淡淡的墨香。我展开题纸,目光落在 “论礼乐崩坏” 五个大字上。
这道题目看似平淡无奇,实则暗藏玄机。
世家子弟大多对《周礼注疏》了如指掌,作答时定会引经据典,然而却难有新颖独到之处。
我抬头望去,崔浩正全神贯注地奋笔疾书,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
他的笔尖在纸张上轻快划过,留下一行行工整的字迹,想来不过是在照抄郑玄的注疏,丝毫没有自己的见解。
果然,巡场考官走到崔浩考桌前,俯身看了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崔浩察觉到目光,抬头冲考官拱手,神色越发傲慢。
周围的世家子弟纷纷效仿,笔墨声密集如雨,却都透着一股刻板的守旧之气。
一股不服输的思绪涌上心头。
难道寒门学子的才华,就要被这种刻板的答案埋没?
如若同样刻板的答题,必定会是世家子弟考中,我想起杜圃赠予的《考工记》,“材有美,工有巧”;
想起吴道子的 “笔阵者,心阵也”;
更想起十三州寒士联名信上的屈辱,礼乐崩坏,根不在典籍失传,而在民心离散。
我握紧笔杆,文胆处传来温热的触感。
“民生为本”的理论在脑海中浮现,与孟子 “民为贵” 的思想交织在一起。
我没有引经据典,而是从洛阳街头的民生写起:小摊小贩的叹息,织锦女工的泪水,寒门学子的奔波。
礼乐不应是世家的装点,而应是百姓的安稳。
笔尖落下,墨汁在纸上晕开。
我写道:“礼者,民之衣也;乐者,民之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