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军乐退黑幡

城墙上的金光屏障还在与黑幡的黑气僵持。

我靠在垛口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城砖上未干的墨痕,墨香混着汗水的咸味钻进鼻子,喉咙干得像要冒火。

远处的浊族圣主还骑在异兽上,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显然在等我们的屏障耗尽文气,那眼神里的嘲讽,像针似的扎在人身上。

“祭酒,屏障又薄了些!” 张生捧着一卷刚写好的《正气歌》跑过来,纸页上的金光比之前暗了不少,“墨锭快用完了,再这样下去,撑不了一个时辰!”

他的声音里满是焦急,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纸页上,晕开一小片墨迹。

我抬头望去,果然,屏障边缘的金光开始闪烁,像风中摇曳的烛火。

城墙上的文吏们都累得直不起腰,有的蹲在地上大口喘气,有的还在咬牙写着,手腕抖得厉害。

周猛握着长枪,守在屏障最薄弱的地方,盔甲上的铜钉被黑气熏得发黑,却依旧死死盯着前方,像一尊雕塑。

“再坚持会儿!” 我拍了拍张生的肩膀,声音却没什么底气。

文气被黑幡抽得太快,我们就像在给一个不断漏水的水桶加水,早晚要被耗干。

城里的百姓还在等着我们,可现在,我连破局的法子都想不出来,心里的焦虑像野草似的疯长。

就在这时,城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个穿着青色驿卒服饰的人骑着马,冲破外围的警戒,朝着城楼大喊:“长安来的急信!上官大人亲发,要交给李祭酒!”

声音穿透战场的嘈杂,清晰地传了上来。

我心里一紧,上官婉从长安传信,必然是有要事!

“快把人带上来!” 我对着楼下大喊,周猛立刻让人放下吊桥,驿卒翻身下马,手里举着一个漆木盒子,快步跑上城楼。

盒子上印着宫廷的云纹,还挂着一把小铜锁,显然是秘信。

驿卒把盒子递给我,喘着粗气说:“李祭酒,这是上官大人三天前寄出的,路上怕被截,绕了不少路。

大人说,里面的东西对陇西战事至关重要,还有…… 崔家在朝堂上动手脚了!”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大人让我口头转告的,怕写在信里不安全。”

我赶紧打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小字:“崔家污蔑君通敌,已扣粮草,吾送《古乐府军歌》抄本,望能破黑幡。”

字迹是上官婉的,笔锋利落。

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又酸又胀。

崔家竟在背后捅刀子!

前线浴血奋战,他们却在朝堂上泼脏水,还扣下粮草,这是要置陇西军民于死地!

可看着纸条上的 “吾送抄本” 四个字,又觉得一阵温暖,上官婉儿在长安顶着压力,送来希望,这份情谊,重逾千斤。

“打开盒子!” 王君廓走过来,他显然也看到了纸条,脸色铁青,却还是沉住气,“先看看这军歌能不能用!”

我用驿卒递来的钥匙打开铜锁,盒子里铺着一层暗红色的绒布,放着一本手抄本。

封面写着 “古乐府军歌” 五个篆字,字缝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檀香味。

我小心翼翼地展开上官婉抄录的军歌全文,字迹娟秀,旁边还批注着 “此歌传自汉时,伴鼓而唱,能聚士气,或可引刚猛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