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脸上的优雅笑容彻底消失，他猛地站起身，碧绿的眼眸中首次出现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深深的困惑。

他能感觉到，这绝非寻常入侵。

这种绕过他所有防御的方式，这种带着明显戏耍和恶作剧意味、却又精准打击到他每个执念点的风格……

“世界蛇……凯文？”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位宿敌，但随即否定，“不……不是他的风格……”

他的手指飞快地在虚空中操作，试图回溯数据流向，捕捉任何蛛丝马迹。

然而，对方的技术层级似乎完全凌驾于他之上，所有的追踪尝试都石沉大海，只留下那些让他眼皮直跳的、该死的“小惊喜”！

尤其当他看到那段卡莲哼唱跑调小调的音频被设置为某个重要场景的永久背景音时，他的手指僵住了。

一种荒谬绝伦，却又让他心脏莫名加速的猜想浮上心头。

能如此了解这些只有他知道的、关于卡莲的细微琐事…… 能用出这种孩子气却又精准无比的恶作剧手段……

一个人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浮现。

“……是你？”奥托低声自语，语气中充满了极度的不确定和荒谬感，“是你？你为什么要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他无法理解。世界蛇的尊主，潜入他最重要的数据库，就为了搞一场数字化恶作剧？

然而，下一秒，当他的监控捕捉到数据库深处，某个被轻微修改的、关于卡莲在广场上喂鸽子的记忆片段时，他的呼吸骤然停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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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段记忆数据的边缘，一个极其淡薄、几乎无法察觉的、属于另一个存在的虚影被短暂地记录了下来——那是一个半透明的、带着微笑的银发少女的侧影，正专注地看着虚拟的鸽子。

那个侧影……那个笑容……

奥托的瞳孔猛然收缩，手中的酒杯“啪”地一声掉落在昂贵的地毯上，鲜红的酒液如同血迹般蔓延开来。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一闪而过的虚影，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又瞬间沸腾。

“不……不可能……”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控制的颤抖，“那是……卡莲……？”

“但这怎么可能……信息体……世界蛇……”无数的线索和猜想在他天才的大脑中疯狂碰撞、重组。

他不再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警报和恶作剧，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惊鸿一瞥的虚影上。

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巨大震惊、狂喜、困惑和一丝被愚弄的愤怒的情绪席卷了他。

“凯文……你到底……做了什么？！”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低吼，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深邃。

而在天命数据库的深处，穹的意念感知到了奥托那剧烈波动的情绪和骤然改变的关注焦点。

他知道，最大的“惊喜”已经送达。

“看来，某位主教发现我们留下的最大彩蛋了。”穹的意念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平静，对身旁玩得正开心的卡莲说道。

卡莲也收敛了笑容，望向那片充斥着奥托执念的数据空间，轻轻叹了口气：“他……会明白吗？”

“那取决于他自己。”穹淡淡道，“我们该去下一个地方了。在他动用更多权限锁死这里之前。”

两人意识如同退潮般悄然撤离，留下那座被涂鸦得面目全非却又植入了一个惊天秘密的“金色花园”。

以及花园那位第一次因为真正超出预料的事情而陷入巨大混乱的主人。

奥托·阿波卡利斯，五百年来，第一次感觉自己失去了对局面的掌控。

而这一切，都源于那个神秘的世界蛇尊主，和他带来的那个……本应只存在于梦中的幻影。

夜，还很长。而奥托的追查，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