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焦灼的风吹过破碎的大地，卷起些许灰烬。

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沉默，仿佛两个时代的重量在此刻交汇。

良久，凯文那仿佛能冻结声音的声线，打破了寂静：

“真狼狈啊，救世主。”他的话语没有任何嘲讽，只是一种近乎冷酷的陈述，仿佛在陈述一个宇宙定律。

“咳……”穹猛地咳嗽了一声，一口混合着内部组织碎片的、闪耀着暗淡金光的血液从他嘴角溢出，滴落在焦土上，发出“嗤”的轻响。

他抬手随意地抹去，抬起那双依旧灿如烈阳却布满疲惫的眸子，直视凯文：

“你不也一样吗。”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毫不示弱的锐利。

“当选择踏上这条道路的时候，我们早已无法回头。”

他看到了凯文那被冰雪覆盖之下，同样深入骨髓的孤独与磨损。

凯文没有否认，也没有回应这句反问。

他的目光扫过穹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仿佛瓷器般龟裂的痕迹，以及那强行维持却摇摇欲坠的姿态。

他向前迈了一步，伸出手，递向穹。

“别让怒火白白燃烧。”他说道，语气依旧平淡，却似乎隐含着一丝极淡的、近乎无法察觉的认可，“还能站起来吗？”

穹看着那只伸向自己的手，又抬眼看了看凯文那双冰蓝色深邃如寒潭的眼睛。

他没有丝毫犹豫，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体内翻江倒海般的剧痛和虚弱，将自己的手重重地搭在了凯文的手上。

那手掌冰冷刺骨，却异常稳定。

“当然。”穹借力猛地站起，尽管身形微微晃动，但他的脊梁挺得笔直，

金色的瞳孔中重新燃起不屈的火焰。

小主，

他站稳身形，手却并未立刻从凯文那冰冷的手掌中抽回，而是直视着对方那双冰封般的蓝眸，带着一丝了然，开口道：

“你知道我。”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他能在凯文眼中看到一种并非初次相见的审视。

凯文沉默了一下，并未否认，声音依旧平稳无波：“……苏，有跟我说过你的事。”

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了然，轻轻抽回了手。

穹叹息一声：“……也是。以你们的关系，他向来不会瞒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