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在挑衅。

他是在……解剖！

他像一个最顶级的量化分析师，将黑曜那神明般的能力，冷酷地拆解成了一串串冰冷的数据，和一份刺眼的成本收益报告。

空气，第二次凝固。

这一次，不再是因为领域压力。

而是一种源于认知被彻底颠覆的，诡异的寂静。

黑曜没有动。

他笼罩在阴影中的脸，让人看不清神情。

只有他身周的空间，开始出现一丝极其细微的，不稳定的褶皱，仿佛随时会崩裂。

许久。

“有意思。”

黑曜的声音再次响起，玩味已经褪去，只剩下纯粹的，不带任何温度的漠然。

“看来，你这只蚂蚁，确实比别的蚂蚁，稍微会叫那么一点。”

“可惜。”

他抬起下巴，对着林川身后的方向，下达了命令。

“锋，清掉他们。”

“这只稍微有趣的，留给我。”

命令下达的瞬间。

那个一直沉默的，代号“锋”的队员，动了。

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抬手，对着被深渊隔开的苏沐雨、雷烈、叶小叶和小李，遥遥一指。

没有能量汇聚。

没有空间波动。

甚至没有任何前兆。

雷烈的瞳孔猛然缩紧，他凭借着野兽般的战斗直觉，将叶小叶和小李一把推向身后，自己则横起钢筋，摆出了防御姿态。

但他根本不知道要防御什么。

苏沐雨的身体僵住了。

她的数据视界里，一片空白。

对方的攻击，绕过了所有的常规数据链路。

这是规则层面的，必杀一击。

就在这一刻。

高空之上，林川的声音，第三次响起。

依旧平静，依旧是在陈述一个所有人都忽略了的事实。

“用‘维度切割’来清理杂兵，确实高效。”

“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这位队友，每次动用这个能力时，都会下意识地，避开你左后方35度的位置？”

话音落下的瞬间。

那个叫“锋”的队员，那根射向雷烈等人的必杀一指，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了。

他猛然转头，看向自己的领袖。

黑曜，也缓缓地，转过了身。

他没有去看林川。

他的视线，越过自己的肩膀，精准地，落在了自己左后方35度角的位置。

那里，站着他另一个沉默的队友。

那个代号“盾”的，敦实的男人。

三人之间，那股牢不可破的信任与默契，在林川这句话落下的瞬间，出现了一道肉眼无法看见，却深可见骨的裂痕。

黑曜慢慢地，慢慢地，将头转了回来。

他第一次，真正地，正视向高空中那道西装革履的身影。

“你。”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股风暴欲来的压抑。

“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