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进去坐坐吗？”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林晓风侧身让她进来。王胖子识趣地找了个借口溜了出去。

苏雨晴在房间里唯一的那张旧沙发上坐下，目光有些游离地扫过桌上摊开的古籍和旁边林晓风练习符箁时用的黄纸朱砂，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又难以启齿。

林晓风给她倒了杯水，安静地等待着。他知道，这位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正在经历一场颠覆性的信念危机。

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苏雨晴才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向林晓风，声音干涩地开口：“林晓风，你告诉我……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这个问题，从一个刑警口中问出，带着一种近乎荒谬的重量。

林晓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苏警官，你亲眼在工业园区看到了什么？在春风里的矮楼里又看到了什么？”

苏雨晴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煞气构成的怪物、那自行诵经的木鱼、那用人皮蒙面的油灯……这些画面如同梦魇，日夜折磨着她的理性。

“我看到的……无法用我所学的任何知识来解释。”她艰难地说道，“法医对工业园区受伤警员的检测报告出来了，他们体内残留着一种未知的、具有强烈精神侵蚀性的能量因子，类似于……某种辐射，但性质完全不同。春风里那个掉进湖里的主任，尸检报告显示他内脏有不同程度的萎缩，像是被什么东西……抽干了生命力，根本不是简单的溺水。”

她越说声音越低，带着一种信念崩塌后的无力感：“我办了这么多案子，习惯了用证据和逻辑说话。可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一个我过去二十多年坚信不存在的世界。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自己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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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风能理解她的痛苦。当一个建立在坚固理性基石上的世界观被强行撕裂，那种迷茫和冲击是巨大的。

“苏警官，”林晓风语气平静而肯定，“你看到的，都是真实的。这个世界，确实存在科学暂时无法完全解释的层面。有因执念和特殊环境留下的‘灵’，也有像幽冥教那样，利用邪法人为制造和操控的‘怪’。”

“幽冥教？”苏雨晴猛地抬起头，捕捉到了这个关键的名字。

林晓风将云鹤散人告知的信息，选择性地告诉了她，包括幽冥教擅长邪法，吞噬精气，以及可能在城市阴地布置邪阵的行为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