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保安似乎也没料到这破盖子这么硬，愣了一下。

“砸他！”红毛一边用噪音炮轰得另一个保安抱头鼠窜，一边还不忘抽空吼了一嗓子。

林默一咬牙，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左手抡起那沉甸甸的保温桶盖子，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朝着偷袭保安那张戴着金属面罩的脸——拍了下去！

“哐当——！”

一声沉闷的巨响！如同敲响了破锣！

偷袭保安的脑袋被砸得猛地向后一仰！金属面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深深凹陷下去一块！暗红的粘液瞬间从面罩缝隙里飙射出来！

“呃…”偷袭保安身体晃了晃，直挺挺地向后倒去，不动了。

林默喘着粗气，看着手里沾满粘稠污物和暗红液体的保温桶盖子，又看看地上脑袋变形的保安，一时间有点懵。这…保温桶盖子…还挺好用？

“干得漂亮！‘信号灯’同志！”红毛一边给“噪音炮”换“弹夹”（一块更大的蓄电池），一边怪笑道，“看见没！这就是咱‘深渊牌’产品的质量！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必备良品！”

强子也解决了最后一个缠斗的保安，一脚将电焦的尸体踢开，幽蓝短棍上的电光渐渐熄灭。锅炉房里暂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满地狼藉的尸体和浓烈刺鼻的焦糊味、血腥味、还有那挥之不去的甜腻腐朽气息。

沈曼歌靠在旁边一个废弃锅炉上，急促地喘息着，糊满药膏的脸显得更加苍白。刚才强行甩出盖子和持续的音波干扰，显然让她伤上加伤。她那只包裹黑药膏的右手无力地垂着，指尖渗出的鲜血混合着药膏，滴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老板！你怎么样？”强子立刻上前。

“没事…”沈曼歌声音微弱，目光却扫过地上的尸体，最终落在那扇被红毛扒开的、通往更深处黑暗的维修通道入口。“…快走…动静太大…‘掘地者’…可能醒了…”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

“嗡…嗡嗡…”

一阵极其轻微、却带着沉重压迫感的震动，从脚下深处传来。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了几分。断指空洞深处那股冰冷的麻木感，瞬间变得清晰而活跃，如同毒蛇般缠绕着林默的神经。

“操！那大蚯蚓真被吵醒了！”红毛脸色一变，立刻扛起“噪音炮”，“走走走！按计划！声东击西！强子哥掩护！‘信号灯’摸奖！”

强子二话不说，一把搀扶起沈曼歌，另一只手重新亮起幽蓝短棍，警惕地指向维修通道入口。入口处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如同巨兽张开的咽喉，散发着更加浓郁的腐朽和甜腻气息。

林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恐惧和右手的异样感，左手攥紧了金属方块，右手下意识地握紧了那个沾满污物的保温桶盖子——这玩意儿刚才救了他一命，莫名地给了他一点安全感。

“小敏，跟紧我。”林默低声对身边瑟瑟发抖的周小敏说道。

周小敏用力点头，紧紧抓住林默的衣角。

红毛率先钻进了狭窄的维修通道入口，强子搀扶着沈曼歌紧随其后。林默和周小敏也硬着头皮，踏入了那片令人窒息的黑暗。

通道比想象中更加狭窄、低矮，仅容一人勉强通过。强子用手电照亮前方，光束在布满厚重油污、粘稠苔藓和不明锈迹的金属墙壁上晃动，光线被浓稠的黑暗吞噬了大半。脚下是湿滑粘腻的、深不见底的黑色积水，散发着浓烈的机油和腐烂气味。空气沉闷得如同凝固的胶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阻力。

“咔哒…咔哒咔哒…”

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硬物刮擦声，果然再次响起！而且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近在咫尺！声音似乎就在前方不远处的拐角后面！每一次刮擦，都带着一种非人的贪婪和急躁，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撕碎闯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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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强子压低声音，身体紧绷如弓，幽蓝电光在短棍上跳跃。

红毛停下脚步，快速将肩上的“噪音炮”炮口对准声音来源的拐角方向，脸上没了嬉笑，只有专注。“老板！准备！”

沈曼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微微点头。她那只受伤的、包裹黑药膏的右手艰难地抬起，再次搭在了背后贝斯的琴弦上。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林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左手紧紧攥着金属方块，胸口文件袋里的纸条又开始传来清晰的悸动，指向性无比明确——就是拐角后面！那个暗金能量源！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里沾满污物的保温桶盖子，又赶紧移开目光。这玩意儿对付保安还行，对付“掘地者”？估计连塞牙缝都不够。

“嗡…嗡嗡…”脚下的震动感越来越强，仿佛那巨大的东西正在地底深处加速蠕动。断指空洞的冰冷麻木感也如同活物般搏动着，与那震动隐隐呼应。

“三…二…”红毛舔了舔嘴唇，手指扣在扳机上。

强子握紧了短棍。

沈曼歌搭弦的手指绷紧。

林默屏住了呼吸。

“一！开饭啦！！！”红毛怪叫一声，猛地扣动扳机！

“嗡——轰！！！”

恐怖的噪音狂潮再次从炮口喷薄而出！这一次，红毛显然调整了频率，声音更加低沉、更加凝聚，如同无数把沉重的巨锤，狠狠砸向拐角另一侧的墙壁！整个狭窄通道都在剧烈震颤！墙壁上厚厚的油污和苔藓被震得簌簌剥落！

“吱嘎——！！！”

一声愤怒到极致的、如同金属被巨力撕裂的尖锐嘶鸣猛地从拐角后爆发出来！声音中充满了被冒犯的狂怒！紧接着，是更加疯狂、更加密集的“咔哒咔哒”刮擦声！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激怒，正在疯狂地刨挖着墙壁！

“就是现在！强子哥！上！”红毛吼道。

强子如同一头出笼的猛虎，幽蓝电光在黑暗中拉出一道刺目的光痕，猛地冲过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