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中空空如也,但内壁刻着细密的符文。赵宸右肩青光扫过,符文竟微微发亮,组成了个模糊的箭头——指向井底!
我很快回来。
他纵身跃入井中。青光破开靛青井水,照亮四壁密密麻麻的符文。这次符文没有攻击他,反而在青光中渐渐活化,像无数双眼睛缓缓睁开...
下坠不过数丈,井水突然消失。赵宸跌入个干燥的甬道,壁上刻满与天牢青铜门相同的符文。而甬道尽头,赫然是口青铜匣——与井底那口一模一样!
母妃...
匣盖自行开启。里面没有眼球,只有缕青烟缓缓升起,凝成虞贵妃的虚影。虚影比井底那次清晰许多,面容栩栩如生,只是右眼仍空洞洞的。
宸儿。虚影轻唤,你终于来了。
赵宸右肩胎记青光温柔下来:母妃...儿臣...
时间不多。虚影抬手轻抚他脸颊,触感如风,门主真身是半具帝尸,当年被我封在井底。如今他借你父皇肉身重生,只有毁掉那半具尸,才能彻底灭他。
尸在何处?
北境,镇北碑下。虚影开始消散,但要先找到钥匙...真正的钥匙...
不是儿臣的胎记?
虚影摇头:胎记是,钥匙是...她突然看向赵宸身后,小心!
赵宸猛地回身。甬道尽头不知何时多了个黑影,正缓缓逼近。青光映照下,露出张腐烂的脸——是赵稷!四皇子浑身溃烂,心口破洞处蠕动着无数黑虫,每走一步都掉下块腐肉...
四弟?
三...哥...赵稷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传来,救我...
赵宸玄冰剑出鞘三寸:你已经死了。
死了...又活了...赵稷诡笑,门主给的...恩赐...
他猛地扑来!赵宸剑气如虹,将腐尸拦腰斩断。可断成两截的赵稷仍在爬行,上半身拖着肠子抓向青铜匣:
钥匙...给我...
赵宸一脚踩住他手腕。腐肉一声爆开,露出底下森森白骨。而更骇人的是,骨头上密密麻麻刻满了符文——和天牢青铜门上的一模一样!
四弟,谁把你变成这样的?
七...七弟...赵稷突然狂笑,不...是门主...他就在...
腐尸猛地炸开!黑血如箭射向青铜匣。赵宸剑气如墙,却仍有几滴穿透防线,溅在匣身上。青铜匣冒烟,虞贵妃的虚影痛苦地扭曲起来:
宸儿...快走...
母妃!
赵宸刚要上前,整个甬道突然剧烈震动!井壁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黑水从砖缝中渗出。虞贵妃的虚影被黑水吞没前,奋力指向匣底:
眼...在...
轰隆一声巨响,甬道顶部坍塌!赵宸抓起青铜匣暴退,却见匣底黏着片薄如蝉翼的玉——正是缺失的那半块圭!
王爷!井口传来忽尔卓的吼声,北方...北方出事了!
赵宸攥紧玉片,纵身跃向井口。就在他即将冲出水面的刹那,井底突然伸出只苍白的手,死死攥住他脚踝!
宸儿...门主的声音从深渊传来,你以为...这就完了?
赵宸右肩胎记青光炸裂!玄冰剑反手刺向井底,剑气如龙将那只手斩断。他借力跃出井口,浑身湿透却紧抱着青铜匣。
王爷!高阳指着北方天际,您看!
赵宸抬头,只见北方黑云已经完全遮蔽了天空。云中旋涡清晰可见,而旋涡中心,正对着镇北碑方向!更可怕的是,云层中隐约有座巨大的青铜门虚影,门上锁孔...
是时候了。赵宸收起玉片,去北境。
现在?老药头急道,您的伤...
再不去就来不及了。赵宸看向怀中青铜匣,母妃说...钥匙在镇北碑下。
高阳突然咳嗽起来,肩头伤口渗出黑血。赵宸右肩胎记青光扫过,照出她皮肤下游走的黑丝——蛊虫在繁殖!
老药头,照顾好她。赵宸解下玄冰剑,若我三日未回...
王爷!高阳挣扎着抓住他手腕,带...带上这个...
她从怀中掏出个锦囊。囊中是把铜钥匙,正是冷宫枯井的钥匙!赵宸右肩胎记青光扫过,钥匙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卷薄如蝉翼的绢布。
布上寥寥数字:吾儿,钥在眼中。
赵宸如遭雷击。他猛地看向青铜匣——匣底玉片正泛着微光,形状...竟像瞳孔!
母妃的...右眼?
王爷!忽尔卓突然厉喝,快看井里!
井水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血红色,水面咕嘟咕嘟冒着泡,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浮上来。赵宸右肩胎记青光如炬,照见水下缓缓升起的黑影——是口棺材!
退后!
黑棺破水而出,地砸在井台上。棺盖刻着狰狞的鬼脸,而更骇人的是,棺缝中正渗出丝丝黑雾,与北方天际的黑云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