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扇坚不可摧的『门』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密室的阴影中,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真正的八重神子走了出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比平时急促几分。
『回来了。』
雷电影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却掩不住那一丝关切。
『嗯,回来了。』八重神子走到她身边,顺势坐下,毫不客气地将头靠在了雷电影的肩膀上,『哎呀呀,真是累死我了。影,快给我补充点能量。』
雷电影身体微僵,但没有推开她。她伸出手,一缕精纯的雷元素力缓缓渡入八重神子的体内。
『你消耗太大了。』雷电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责备,樱之兼顾』之术,本就是禁术。以神樱之力为媒,强行塑造一个拥有你八成实力的分身,这对你的本源损耗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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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呀。』八重神子闭着眼睛,享受着雷电影的“充电”,声音懒洋洋的,『我不亲自去一趟,怎么能把九条正人那条大鱼钓出来?又怎么能让九条家那只小天狗顺利接管大权?有些事,必须我亲自在场,才能镇得住场面。』
她睁开一只眼睛,狡黠地看着雷电影。
『再说了,若不是我把力量都用在了那边,你又怎么会放心地让我一个人待在这扇破门前呢?』
雷电影沉默了。
她知道神子说得对。在她维持着神子的『实体』时,她自身的绝大部分力量也被牵制,无法离开这间密室。而神子正是利用了这一点,才放心大胆地将自己的真身留在这里,只派分身去处理外面的乱局。
这是一种极致的信任。
『辛苦你了,神子。』雷电影轻声说。
『光说辛苦有什么用?』八重神子不满地哼了一声,『事成之后,你得陪我去吃三个月的油豆腐,还要亲自给我做绯樱饼。』
『好。』雷电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八重神子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她坐直身体,脸色也恢复了些许红润。
她的目光,同样落在了那扇黑色的『门』上,眼神变得凝重。
『它裂开了。』
『嗯。』雷电影应了一声,『就在你的分身消散,力量回归你本体的那一刻。』
『果然如此。』八重神子低声自语,『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
『什么猜测?』雷电影问道。
八重神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反问她。
『影,你还记得这扇门是什么吗?』
雷电影的眼神变得复杂。
『我当然记得。这是五百年前,那场席卷大陆的灾厄之后,我和真一起封印的东西。』
她的声音有些飘忽,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那时,坎瑞亚的炼金术造出了无数污秽的魔兽,深渊的力量侵蚀着大地。稻妻也未能幸免。我和真联手,斩杀了无数魔物,净化了被污染的土地。』
『但有一种东西,我们无法斩杀,也无法净化。』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扇门。
『它没有实体,没有固定的形态,那是一种……概念层面的『伤痕』。是世界本身,被那场灾厄撕开的一道口子。我们称之为,『世界之伤』。』
八重神子点了点头,接过了话头。
『没错,世界之伤。它就像人体的伤口,会不断流出污秽的脓血。门后的能量,就是这道伤口逸散出的力量。它不是深渊之力,却比深渊之力更加危险。』
她看着雷电影,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是一种,名为『侵蚀』的权能。』
『侵蚀?』
『对。』八重神子的表情严肃,『深渊的力量是污染,是同化。而这种『侵蚀』,是扭曲,是篡改。它能侵蚀现实的根基,扭曲事物的概念,甚至……篡改人的记忆。』
雷电影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那扇巨大的黑门前。
她伸出手,想要触摸门上那道新出现的裂痕。
『别碰它!』
八重神子厉声喝道,同时身影一闪,出现在她身侧,抓住了她的手腕。
但已经晚了一步。
雷电影的指尖,已经轻轻触碰到了那道裂痕。
嗡——!
一股无形的力量顺着她的指尖涌入脑海。
无数混乱、破碎、充满了悲伤与怨恨的画面,在她眼前炸开。
那是血色的天空,崩坏的大地。
是无数魔兽的嘶吼。
是她最熟悉,也最不想回忆起的……姐姐,雷电真,倒在她怀里的那一幕。
『影……活下去……』
姐姐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与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