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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面容普通的忍者接过卷轴：“是，宫司大人。”

“最后一份。”神子的手指点在第三份卷轴上，语气变得玩味起来，“一份伪造的密报。内容是关于幕府内部对此次『合作』的巨大分歧。天领奉行认为这是引狼入室，九条家主对此强烈反对；勘定奉行担心影响贸易，柊家家主忧心忡忡。总之，要让愚人众相信，雷电将军的这个决定，在稻妻内部是孤立无援的，整个幕府高层，充满了矛盾与不和。”

“他们会信吗？”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

“会的。”神子笃定地说，“因为这符合他们的想象。一个固步自封、推行眼狩令的国家，内部怎么可能铁板一块？一个追求永恒的神明，怎么可能得到所有人的理解？傲慢的人，只会相信他愿意相信的东西。他会认为我们的将军大人外强中干，认为我们的幕府不堪一击，认为他看到的一切，都是他自己聪明才智的体现，是他洞悉了我们的弱点。”

“他会把这些我们亲手喂给他的『情报』，当成他反客为主，掌控全局的钥匙。”

神子环视众人，声音冷冽如刀。

“去吧，把刀磨快，把饵下好。猎人，已经闻到血腥味了。”

……

愚人众信使维克多，此刻正感受着一种混杂着兴奋与不安的情绪。

他面前的通讯装置，正散发着微弱的冰元素光芒，另一头，是那位让他发自内心感到恐惧的执行官，『博士』。

“说。”沙哑的声音传来。

“博士大人。”维克多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如您所料，稻妻内部的情报网络，有了巨大的收获。”

“哦？”

“我们的人……截获了一份天领奉行在八酝岛的布防图。虽然过程有些波折，损失了两名外围人员，但东西到手了。”维克多汇报道，“布防看起来很严密，但我们的分析人员发现，其中有几个点的防御转换存在致命的空档期。”

通讯器那头沉默着，维克多继续说：“另外，我们成功策反了勘定奉行的一名高官。他嗜赌成性，已经将很多幕府的内部调度信息卖给了我们。这是他的账本，证据确凿，他已经完全被我们控制了。”

“最有价值的是这个。”维克多深吸一口气，“我们安插在天领奉行内部的线人传来密报，雷电将军与愚人众合作的决定，在幕府内部引起了轩然大波。九条家和柊家都表示了强烈的反对，他们认为将军大人此举是在动摇国本。现在的幕府，远非外界看到的那么团结。”

他说完，紧张地等待着评价。

许久，通讯器那头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

“漏洞百出的防御，贪婪腐败的官员，离心离德的部下……维克多，你觉得，这是一个强大神明应有的统治吗？”

“属下……属下不敢妄言。”

“这就是她所谓的『陷阱』。”博士的声音充满了不屑，“她以为在八酝岛设下舞台，就能掌控一切。却不知道，她的舞台本身，就是用这些腐朽的木板搭建起来的。轻轻一推，就会整个垮掉。”

“博士大人，您的意思是……”

“她太想让我相信这是一个陷阱了，以至于把自己的弱点，毫不掩饰地暴露了出来。她想让我看到她想让我看的东西，却没意识到，我也看到了她不想让我看到的真实——她的统治，已经从根基开始腐烂了。”

“传我的命令。”博士的声音变得冷酷而果决，“计划不变，甚至可以……再激进一些。既然主人已经把房子的钥匙都递到了我们手上，我们又何必客气呢？”

“遵命，博士大人！”维克多激动地回答。

……

至冬国，一处被冰雪覆盖的秘密研究所内。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永不停歇的暴雪，室内却温暖如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通讯装置，他有着和『博士』一样的面容，但眼神中的疯狂似乎更加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