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臣氐沉默不语,游离的眼神却暴露了他的内心。
袁熙的这个新政,除了对白山不利之外,对其他部落都是好事。
这时候和袁熙翻脸,引鲜卑人来攻,有好处吗?
赵云这么强,按照鲜卑人之前的准备,很可能拿不下来,还会吃亏。
“可是,我看镇北将军似乎对我不太满意,连酒都不肯喝。”能臣氐向前挪了挪,扮出一副说知心话的模样。“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还能因为什么?”鹿离笑了笑。“收到你的消息,知道鲜卑人要来,镇北将军就和我匆匆赶来。结果你搞得很热闹,却没有一点准备迎战的模样。说实话,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耍我们,又或者和鲜卑人挖好了坑,就等着我们往里跳。这时候,谁敢喝你的酒?”
能臣氐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露出了破绽。
他之所以没有迎战的准备,是因为他知道鲜卑人根本不是来攻击他的,而是要攻击袁熙的。
而他本人并没有计划参与这场战斗。
鲜卑人有万骑,根本用不着他这一千多人。
“这真是天大的误会。”能臣氐拍着胸脯,矢口否认。
袁熙和鹿离或许不是鲜卑人的对手,可是对付他却绰绰有余。如果确认他和鲜卑人有阴谋,他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看着能臣氐赌咒发誓,鹿离将信将疑,最后说道:“你要想镇北将军相信你,也简单,这几天去陪着他,寸步不离,再给他提供一些用于更换的战马。他出来这么久了,坐骑都掉膘了,需要换一批。只要你这么做了,他自然不会怀疑你,你再请他喝酒,他也就敢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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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臣氐连连点头,再拜请鹿离转告袁熙,他绝对没有任何恶意。
之所以显得松懈,是因为鲜卑人并没有出现,又有了援兵,相信鲜卑人不敢来了。
鹿离嘱咐能臣氐小心些,千万不要做出任何让人生疑的动作,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能臣氐连声答应,再三拜谢。
——
离开能臣氐的帐篷,鹿离又回到袁熙面前,说了与能臣氐见面的经过。
袁熙想了一会儿。“大帅觉得他可信吗?”
鹿离心里觉得能臣氐问题很大,但他不希望袁熙现在就动手,还是希望休息一夜后就撤退。在他看来,只要能臣氐动摇了,鲜卑人立刻发动攻击的可能性并不大。
“不太好说,只能小心些。没事最好,万一有事,我们也可以撤退,鲜卑人未必敢深入。”
袁熙笑了。“就依大帅。”
又说了几句,鹿离起身告辞。
天色不早,袁熙也该休息了。
出了帐,刚走了不少,他又遇到了赵云。赵云骑着马,轻驰而来,看到鹿离,勒住了坐骑,翻身下马。
虽然天色已黑,鹿离还是看到了赵云马鞍旁系着的半只靴子,认出是袁熙用的东西,不禁笑道:“子龙将军,你怎么也用这个?这个或许能省力,上下马可不方便。万一马惊了,脚套在里面拿不出来,被马拖着走,可危险得很。”
赵云哈哈一笑。“大帅不愧是草原上的英雄,一见便知。”
鹿离没再说什么,挥挥手,顾自走了。
他觉得这些汉人很有意思,骑术不行,不多花些时间练习,却想出各种主意偷懒,也不想想这背后的危险。等他们被惊马踩死几个,或许才能明白。
赵云看着鹿离远云,摘下马鞍上的靴子,走进了袁熙的大帐。
“君侯,我试过了,大有用处。”
“哦?”袁熙也来了兴趣,示意赵云说说。
赵云一手提着绳子,一手伸入,模拟着踩踏的动作。“有了这东西借力,持矛突击时,就可以将长矛放平,不必担心落马了。”
袁熙一下子明白了。
这东西不仅可以省力,还可以改变骑兵突击时的身体姿态,让骑兵不必再用一只手抓住马鬃或者马鞍固定身体,而是双手持矛,力量大增之外,还可以增加更多的招法。
“这是好东西啊。”袁熙忍不住笑了。
“岂止是好,简直是突骑必备的神器。”赵云说道:“我敢断定,此物不久必大行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