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跟箭似的冲了出去,刘平寇在屋里听见了,嘀咕道:谁给他寄海外信?别是在外面跟哪个外国姑娘胡来,人家找上门了吧,按说这个年代也不可能呢?
小十拿着信躲进自己房间,颤抖着拆开信,三张信纸写得密密麻麻,大多是“想你”和回忆过去的。
最后只有寥寥几句:我一切安好,勿念,照顾好自己。
小十捏着信纸眼圈湿了——他太了解陈雪了,越是说“安好”,越是过得艰难,毕竟她当年是被父亲硬送出国的。
小十这一进屋,就半天没出来。
刘平寇觉得奇怪,但也没去敲门,心里琢磨着: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事,别瞎掺和,可别真是惹了麻烦。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十魂不守舍的,扒拉了两口饭就说饱了,起身要走。
刘平寇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坐下,把饭吃完再走,整天跟个二流子似的,像话吗?”
小十不情愿地坐下,眼神还是飘来飘去。
半夜刘平寇起夜,看见小十屋里的灯还亮着,隐约听见硬币碰撞的声音和叹气声。
他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敲门:大了,管不了了,要是真有啥事,他自己会说的。
可他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总觉得不踏实。
接下来几天,小十反常地没出门,总躲在屋里看那封信,看完就烦躁地抓头发,要么就对着窗户发呆。
这天刘平寇带着三个孩子遛鸟,平平突然指着小十房间的窗户说“爷爷,小叔昨天摔东西了,砰砰响,吓着平平了。”
刘平寇心里一紧“平平看清楚了,小叔摔啥了?”
平平呼扇着大眼睛,歪着脑袋说“看清了,可平平不认识那些东西,就是又圆又扁,这么大的。”
平平一边说还一边比划,也难为平平了,两岁多,还不认识钱呢,而且还是他家不常见的硬币。
刘平寇决定找小十谈谈,看见小十在院里抽烟,就装作不经意地问“老十,跟爸说实话,是不是在外头欠赌债了?还是把谁家姑娘惹急了?”
小十像被踩了尾巴似的差点跳了起来“爸,您胡说什么呢,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