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刚要发力起身的腿卸下力量，重新蹲坐在利奥波德身旁，并挥了挥手，将围靠在一旁的众多士兵屏退，直到现场重新恢复安静，卡尔这才淡淡地开口说道：

“来吧，利奥波德，你想说什么？”

感受着卡尔的目光，浑身湿透，虚弱至极的利奥波德，此刻暂时忘记了浑身的虚弱，这一次，他直挺挺的对上了卡尔的眼睛

“我……我……卡尔，你可能不懂，我对你的情感……你似乎永远对我是那么冷漠……你好像不愿意搭理我…………”

利奥波德支支吾吾说了半天，终于将话说完，卡尔看过了全程，面无表情：

“利奥波德，我认为你现在最应该跟我说的，是解释一下这半年来维也纳所发生的一切跟你有何关系，这将决定我对你的处置。”

只一句话，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利奥波德便再一次崩溃起来：“……卡尔，我……能不能……别这样好吗？你在我心里……比父亲还像父亲……但你永远不会认可我…………我曾经相信你我之间有感情，但从小到大那么多年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我只想让你像对待别人那样，对我多些温柔，多些时间，你却永远没有做到。”

利奥波德说着说着，声音慢慢哽咽起来，他心中积攒多年的委屈终于在这一刻对正确的人说了出来。

……………………

利奥波德低着头等了许久，才等来了卡尔的回答

只不过，这个回答，与利奥波德想象中的不同

“利奥波德，对不起，你想要的童年我给不了你，这是我的过错，我会给你认错。但，利奥波德，你觉得你现在配得上让我认同你吗？你认为你现在配得上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吗？你已经成年了，你在维也纳所做的一切，意味着你渴望主政一切，但，你认为你这半年来，做到了一名皇帝该做到的事吗？”

卡尔说完之时，利奥波德的双眸已然泪光闪闪：“对不起，卡尔，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望着利奥波德那稚嫩的脸，卡尔再次想起当初第一次见他时，那躲在克里斯托夫身后的瘦下身影，他的内心也不由得一软，卡尔站起身来，转身走开几步，闭上了眼睛，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说道

“唉……孩子，跟我走吧，去蒙特库科利元帅墓前祭奠一番，咱们过两天去跟各位大臣开会，到时候你去道歉，说不定…………”

卡尔没说完，一道突兀的破风声，便从他的耳畔响起，并以一个极快的速度穿过卡尔身旁。

随后，一个不妙到极点的预感出现在卡尔心头，愣了两秒，他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利奥波德…………利奥波德！”

声音出口，周边却依旧安静，卡尔心中咯噔一声

他知道，他或许又要见证另一位身边故人的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