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军如潮水般退去，丢下满地尸骸和伤兵。

典韦浑身浴血，如同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般，大步走到曹操马前。

曹操此刻狼狈不堪，肩头箭伤流血，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他一把抓住典韦粗壮的手臂，触手一片湿滑黏腻，

不知是血是汗，声音激动得发颤：

“典将军！救命之恩，操没齿难忘！”

刘复在亲卫簇拥下策马而来，

他看了一眼战场惨状和劫后余生的曹操，沉声道：

“孟德兄，无恙否？

追击董贼，亦需量力而行。

徐荣狡诈，不可不防。”

曹操看着刘复，眼神复杂无比。

有感激，有后怕，更有深深的震撼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他长叹一声，抱拳深深一揖：

“若非武威侯神兵天降，操今日必死于此地！此恩此德，永铭五内！

操……惭愧！为一时激愤，累及三军！”

刘复摆摆手：

“同讨国贼，何分彼此。孟德兄心系社稷，义勇可嘉。

然董卓西遁，函谷险固，强攻非上策。

我部缴获董贼部分辎重，正需人手押运安置。

孟德兄部卒伤亡颇重，不若先返河内，休整兵马，再图后计？”

曹操看着身边疲惫不堪、伤亡近半的部属，

再望向西方烟尘滚滚、已然远去的董卓大军，知道再追下去也只是徒增伤亡。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甘，郑重道：

“武威侯所言极是！

操……愿听武威侯安排！”

夕阳将汴水染成一片血红。

河滩上，曹军与青州军正在合力打扫战场，收殓袍泽遗体，救治伤员。

一面残破的“曹”字大旗斜插在泥泞中，旁边，

是那杆崭新、挺立、在血色残阳下熠熠生辉的“刘”字大纛。

刘复与曹操并辔立于河畔高地，望着西方。

洛阳的火光依然在远处天际燃烧，函谷关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孟德兄，讨贼之路，长矣。”

刘复的声音平静而悠远。

刘复看了曹操一眼，

仅仅几年前，他还打算乱世到了能蹭一把曹操和袁绍的知名度，计划着让水军绑定二人碰瓷一把。

没想到长社一役之后直接起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