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鞭带着风声抽在颜良旁边的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周围的民夫和囚徒都停下手中的活计,好奇而麻木地看着这群新来的“贵人”。
颜良咬碎了钢牙,终究是强压下了拼命的冲动。
为了主母和公子……他弯下曾经挺直的脊梁,伸出满是老茧却从未干过此等粗活的大手,艰难地抓住一块沉重的青石砖。
巨大的重量让他手臂肌肉瞬间绷紧,镣铐哗啦作响。
他闷哼一声,用尽力气才将石砖搬起,脚步沉重地走向指定的位置。
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尊严的碎片上。
不远处,袁熙和袁尚兄弟俩更是狼狈不堪。
袁熙还算有点力气,咬着牙,学着颜良的样子,吃力地搬起一块稍小的砖,摇摇晃晃地走着,汗水很快浸透了他那身早已破烂不堪的锦袍。
年幼的袁尚哪里干过这个?他试图搬起一块砖,却纹丝不动,反而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手掌被粗糙的地面磨破,鲜血直流,顿时哇哇大哭起来。
“尚儿!”
被两名粗壮妇人名为“搀扶”,实则是押解过来的刘氏,看到幼子摔倒流血,发出凄厉的尖叫。
她此刻哪里还有半分贵妇模样?头发散乱,脸上沾满尘土,身上华贵的衣裙被强行换成了粗糙肮脏的灰色麻布囚服。
“你们这些杀千刀的!竟敢如此对待我儿!我夫君是四世三公的袁本初!
是冀州牧!你们这群下贱胚子……”
刘氏歇斯底里地咒骂着,挣扎着想去扶袁尚。
“闭嘴!老虔婆!”
一个凶悍的女监工扬起手中的藤条,毫不客气地抽在刘氏背上,
“什么四世三公?在这里,你就是个搬砖的老婆子!
再敢嚎丧,今天饭也别想吃!去!那边有碎砖,给老娘搬过去铺路!”
藤条抽打的剧痛让刘氏惨嚎一声,咒骂变成了哭嚎。
她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袁尚,看着咬着牙搬砖的袁熙,看着远处如同牲口般劳作的颜良,
再看看周围那些麻木或讥笑的眼神,巨大的落差和屈辱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她终于明白,她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在这里都一文不值。
“搬……我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