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风起乾卦,父影浮现

白桃的指尖还停在石碑刻痕上,雪粒混着风钻进衣领,冻得她后颈发紧。

那句若知吾志,先识其女像根细针,正一下下扎着她的太阳穴。

她缓缓转头,月光在小梅冻得发红的鼻尖上凝出冰晶,少女的睫毛沾着雪渣,正用那双像小鹿般清亮的眼睛望着她。

小梅。白桃的声音比雪还凉,喉结动了动,祖父说的......是不是你?

小梅的瞳孔猛地缩成一点,手指绞着棉袄袖口的补丁,指节泛白:桃姐,我......我不是白家血脉啊。她声音发颤,像是被突然推到了冰面上,脚跟下意识往后挪了半步,靴底在青石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

陆九的军靴在雪地里碾出半寸深的印子。

他本在检查三人方才跌落的通风口,听见对话时忽然顿住,目光扫过石碑侧面斑驳的苔痕——那里有块颜色略浅的区域,像被什么东西长期覆盖过。

他摸出随身的精钢匕首,刀刃抵着青苔边缘轻轻一挑:白桃,过来。

金属刮擦石头的声响里,白桃快步走过去。

当青苔簌簌落下,露出石面浮雕的刹那,她的呼吸突然卡在喉咙里。

那是幅浅浮雕:八卦图占据大半空间,中央跪着个穿月白旗袍的女子,怀里抱着个裹着红襁褓的婴儿。

女子身后站着位穿马褂的老人,虽被岁月磨去了眉眼细节,但那微驼的脊背、左手习惯性揣在右袖里的姿势——分明是白景明!

这是......白桃的指甲掐进掌心,我父亲?她想起小时翻旧相册,祖父总把一张全家福藏在药柜最里层,照片上穿西装的青年总被刻意撕掉半张脸,此刻浮雕里女子身侧若隐若现的轮廓,竟与记忆中那个被撕掉的影子重合。

小梅突然踉跄着扑过去,指尖轻轻抚过女子手腕处的浮雕。

她抬起自己的左手,月光下,腕内侧那颗朱砂痣正泛着淡红——与浮雕里女子的位置、大小分毫不差。

桃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娘......我娘临终前说,我是捡来的......可话没说完,眼泪已经砸在雪地上,晕开一个个小水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