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痛呼一声松开手,小梅的手腕上立刻浮出青紫色指痕。
白桃借着这个空当扫了眼道观布局:风神像背后的转轴落着薄灰,铜锈呈螺旋状——和祖父笔记里巽卦机关,风引为路的描述分毫不差。
低头!她把小梅按在身侧,银针尾端卡进转轴缝隙。
指尖触到铜锈的瞬间,记忆突然翻涌:十六岁那年,祖父在药庐里用陈皮当卦象,说巽为风,风无常形却能破局,当时她只当是医理,如今才明白,这破的是机关。
转轴转动的闷响混着刺客的脚步声逼近。
白桃咬着牙加力,铜锈簌簌落在手背上,像极了三年前停尸房里陆九发梢的血珠——他当时说白法医的银针,比验尸刀更利,现在想来,倒像是提前埋下的暗号。
轰——
地板裂开的震动震得香炉里的香灰四溅,露出斜向下的滑道。
白桃拽着小梅跃入时,瞥见最后一名刺客的刀尖已经擦到她后襟。
滑道里的风灌进领口,小梅的惊呼被风声撕碎,白桃数着心跳:七秒下落,三秒缓冲,这是祖父笔记里巽卦三变的第一变,滑道尽头该是...
两人摔在草垫上时,白桃的手肘先垫在小梅身底。
她迅速摸向腰间银针囊——还好,没丢。
抬眼时,石壁上的刻图在火把映照下泛着冷光: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环绕,中间三条红线交叉,标着龙脉三眼。
清凉山、燕子矶、秦淮河。白桃摸出油皮地图对照,指尖在坎卦眼上顿住,坎为水,清凉山后有古泉,是龙脉水眼;艮为山,紫金山的地脉...
姐姐!小梅的声音带着颤音,她蹲在角落,手里捧着个木盒,盒盖内侧刻着天机会的云雷纹。
白桃凑过去时,闻到盒里飘出陈墨味——是密信。
金陵城北清凉山寺庙,已布置妥当,待命行动。她念到最后一个字时,后槽牙咬得发酸。
天机会的内应比他们想象中更深,连寺庙这种清净地都成了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