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井底有信,人不是卦

其中一个蹲下拨弄井壁的铜丝,另一个用镊子夹起块碎瓷片:支那的小丫头...血脉能当引子...

陆九攥紧了拳头。

直到皮靴声彻底消失,他才敢直起腰,用断魂露腐蚀掉脑里的控制芯。

黑褐色的液体渗进去时,那人的手指突然抽搐着蜷起来,在井砖上划出道浅痕。

小梅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井边。

她伸手摸那道痕,指尖沾了点砖粉,突然轻声说:他想写名字。话音未落,她的食指就在地上划出个字,歪歪扭扭的,像小孩学写字。

白桃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林伯,父亲最信任的副官,1938年焦坑战役后失踪,档案上写着叛变投日。

可此刻看着这歪歪扭扭的字,她想起十岁那年,林伯蹲在院门口教她用树枝写字,说人字好写,做难。

爷爷不是独活。白桃摸着陆九递来的军牌,金属边缘硌得手心发疼,他把真相藏在死局里,每个回来的人都是谜题。

黎明的光漫过院墙时,小梅把一撮乱葬岗的黑土扔进药炉。

药炉里的火焰突然变成幽蓝色,映在墙上的影子竟比三人多了一个——第四个人背对他们站着,手里攥着罗盘,衣角绣着字家纹,针脚是她熟悉的,祖父常穿的那件青布衫。

陆九猛地回头。

可除了晨光里浮动的尘埃,什么都没有。

只有井底残留的雷汞囊还在微微脉动,在青石板上投下个小而亮的影子,像颗不肯停跳的死人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