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下,都仿佛要将自己的意念深深扎入大地。
“第二式,举离照心!”她双臂从身侧缓缓抬起,向上虚托,掌心朝天,姿态如同捧着一盆无形的烈火,要去照亮自己的心房。
她的动作古朴而舒展,每一招每一式都对应着八卦的一个方位、人体的一条经络。
起初,村民们学得笨拙不堪,手脚僵硬,姿态滑稽。
人群中充满了窃窃私语和茫然的眼神,但白桃的眼神太过坚定,没人敢停下来。
当她演示到第七式“转坎引泉”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变化发生了。
这一式需要以腰为轴,带动双臂如水车般缓缓转动。
站在人群前列的小梅,正笨拙地模仿着,忽然感觉脚底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像是地脉深处有什么东西被搅动了。
她惊呼一声,指向不远处的古井。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口百年老井的井水,竟毫无征兆地翻涌起来,水面上泛起一层幽幽的蓝光,与陆九胸口的光芒如出一辙!
人群顿时一片哗然。
白桃眼中迸发出狂喜的光芒,她高声喊道:“看到了吗?地气被引动了!动起来的人越多,分担到他身上的力量就越少!继续!”
在这片嘈杂的空地上,陆九的意识却沉沦在一片无边无际的幻境里。
他看见一个穿着粗布短衣的男人,那是至少百年前的装束,被死死地绑在祠堂的石柱上。
男人的后背被烙铁烫满了密密麻麻的卦象,血肉模糊。
他却毫无痛楚之色,口中只是麻木地、一遍又一遍地喃喃自语:“代痛者行……代痛者行……”
画面一转,时间来到了民国初年。
一群戴着沉重镣铐的女子,形容枯槁,正跪在古井边,对着井口不断叩拜。
她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没有灵魂的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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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最后一次叩拜完成时,队伍末尾的一个女子猛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向村外逃去。
她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那身形,那步伐,竟与小梅有七八分相似。
陆九想大声呼喊,想问那个男人是谁,想叫住那个逃走的女子,喉咙里却像被棉花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唯一能感觉到的,是自己皮下的暗纹,正随着幻象的节奏搏动不休。
每一次亮起,都像是在替那个被烙印的男人承受痛苦,像是在替那些叩拜的女人走完未竟的路。
不知过了多久,当外界一声响亮的口号传来时,他猛地从幻境中挣脱,意识回归身体。
他嘶哑地低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我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此后的日子里,整个村子都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