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方,坤位之上,一股微弱却异常执拗的信号正在回流。
有人在利用早已废弃的旧式铜管通讯线路,将一种她极为熟悉的“命名污染”逆向注入地脉深处。
“还在垂死挣扎。”小梅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她抬起右手,毫不犹豫地咬破食指,鲜血的腥甜瞬间在口中弥漫。
她以指为笔,以血为墨,迅速在背后冰冷的井壁上刻画出一道道诡异而复杂的符文——那是以血锁命的“断喉阵”。
阵法成型的刹那,她从怀中摸出三枚寸许长的乌黑铁钉,这是用往生者棺木上拆下的棺材钉炼制而成的“安魂钉”。
她将三枚安魂钉按照“品”字形钉入阵法中央,而后将流血的手指重重按在钉头之上,将自身精血源源不断地灌入其中。
她闭上眼,唇齿间吐出一种古老而滞涩的音节,那是早已失传的地语:“我叫小梅,今令八方静默。”
话音落下的瞬间,坤位方向的地下深处,陡然传来一声沉闷的爆响,仿佛某种精密机械被强行崩解。
而在城郊一座废弃的监控残站内,一台刚刚重启的信号接收器屏幕上,数据流猛地中断,随即闪现出一行刺眼的红色乱码:“C7信号中断——原因:命名权被夺。”
与此同时,远在南郊的一片乱葬岗,七座没有任何墓碑的新坟齐齐从内部裂开,滚滚黑烟如毒龙般冲天而起。
黑烟之中,无数破碎的姓名残影若隐若现,发出无声的哀嚎,最终在夜风中彻底消散。
陆九潜回到临时的据点,反锁上门。
他小心翼翼地从那台缴获的录音机密格中取出几张未经处理的胶片,凑到昏黄的油灯下反复细看。
在显影液的作用下,一张张模糊的人脸逐渐清晰。
然而,当他翻看其中一张军官合影的背面时,动作猛地一顿。
照片背后,竟用一种极淡的墨迹写着一行小字,字迹潦草,仿佛是在极度匆忙和危险的情况下写下的:“若见此影,速毁‘寅字令’原件——周沉舟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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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沉舟!
这个名字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陆九的心上。
他是陆九的恩师,也是军统内部被公开认定的、级别最高的叛徒。
而那枚“寅字令”,正是他叛逃时留下的唯一凭证。
陆九死死盯着那行字,一个被他忽略了许久的细节猛然击中了他。
他猛地醒悟:所谓军统最高级别的叛徒标记“寅字令”,或许根本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伪装!
它是一枚双面信物——表面看,是无可辩驳的叛徒凭证;可它的内层,会不会刻有别的什么?
周沉舟出身神秘,曾不止一次跟他提过一个名为“药王宗”的古老门派。
他立刻从贴身衣物中取出那枚缴获来的、刻有“兑”字的黄铜钥匙,这是他潜入黑船唯一的收获。
他将钥匙的边缘,对准了油灯投射在墙壁上的“寅字令”拓片阴影。
在光影交错的瞬间,他清晰地看到,钥匙边缘那些看似毫无规律的豁口与纹路,竟与“寅字令”内层一道被忽略的秘纹完美地吻合在了一起!
这秘纹,正是药王宗历代宗主才能识别的印记!
“原来……原来不是他背叛了组织……”陆九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是我们……是我们误会了守护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