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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尸体焦糊的恶臭、尘土、腐朽甜腻，以及……一种无形无质、却无处不在的冰冷恶意。那团悬浮在甬道入口外的阴影，在张教授死亡、能量风暴平息后，似乎也陷入了某种沉寂。它依旧在那里，如同凝固的墨团，但那股迫人的、充满恶意的“注视感”却减弱了许多，仿佛在……观察？或者……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甬道下方再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没有老吴的惨叫，也没有王哲的回应。只有死一般的寂静，以及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几乎要炸开的轰鸣声。

恐惧如同藤蔓，紧紧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王哲……老吴……他们怎么样了？那声惨叫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张教授那恐怖的死状不断在我眼前闪现，老吴的惨叫在脑海中回荡……巨大的不安和绝望感几乎要将我压垮。

不行！不能在这里等死！我必须知道发生了什么！

求生的意志和对同伴的担忧压倒了身体的痛苦和恐惧。我咬着牙，用还能动的左手撑着冰冷的岩壁，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右腿，一点一点，艰难无比地向着甬道下方挪去。每一步都牵动着全身的伤痛，冷汗浸透了早已湿透的衣衫。手电筒的光束在我颤抖的手中晃动，照亮前方弥漫的尘雾和布满灰尘的甬道地面。

空气中那股甜腻腐朽的气味似乎淡了一些，但尸体焦糊的恶臭却仿佛烙印在了空气里，挥之不去。越往下走，那股冰冷刺骨的阴寒感就越发明显，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散发着寒意。

终于，我挪到了甬道的拐角处。前方就是那堵光滑的、封死了所有希望的绝望之墙。

手电光束颤抖着扫过去。

眼前的景象，让我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王哲背对着我，站在离那堵墙几步远的地方。他高大的身影僵硬得像一块石头，手中的登山刀无力地垂在身侧，手电筒的光束直直地照射着前方墙壁下的地面。

光束照亮的地方……

是老吴！

他并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被落石砸死或者摔死。

他蜷缩在冰冷的岩壁角落里，身体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扭曲着，仿佛想把自己缩进石头缝里。他的双手死死地捂着自己的眼睛，指缝间渗出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他的嘴巴大张着，凝固在一个无声的、极度惊恐的尖叫表情上！

整张脸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眼球……不，是眼眶！他的眼眶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两个血肉模糊、深不见底的黑洞！仿佛有什么东西……硬生生把他的眼珠抠了出来！或者……从内部……吸了出去？！

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不是他空洞的眼眶，也不是他扭曲的死状。

是他的右手食指！

那根食指，以一种僵硬、笔直的姿态，死死地……指着他对面的岩壁！

那面光滑、冰冷、布满了人工凿痕的绝望之墙！

他指着的那个地方，空无一物。只有冰冷的岩石和厚厚的灰尘。

但老吴脸上那凝固的、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景象的表情，和他那根至死都笔直指向岩壁的手指，构成了一幅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令人头皮炸裂的恐怖画面！

他……在死前，到底看到了什么？！

“王……王哲……” 我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王哲的身体猛地一震，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的机器般，转了过来。

当我看清他脸色的瞬间，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

王哲的脸色惨白得如同死人，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微微哆嗦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一种……无法理解的、深沉的茫然。那不是看到同伴惨死后的悲伤，而是……一种认知被彻底颠覆、三观被狠狠碾碎后的空洞和失魂落魄！

他看着我，眼神却没有焦距，仿佛穿透了我，看到了某种更加恐怖、更加无法理解的……存在。

“墙……” 他的嘴唇翕动着，发出一个极其微弱、如同梦呓般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