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宴姐!”陈晚转向我,语气急促而严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跟我来!去教堂!仪式马上要开始了!我们必须提前到!”
她的眼神扫过我,带着警告和催促,仿佛刚才为我求情的一幕从未发生。在秦昀的绝对意志面前,她只能选择服从,并将这份服从强加给我。
小主,
秦昀没有再说话。他只是站在那里,如同掌控一切的神只,冷冷地看着陈晚指挥着女佣将苏蔓半拖半架地带向套房的里间(那里似乎是连接着更私密的处理室)。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冰冷刺骨,充满了洞悉一切的警告和掌控。他不需要再说什么,刚才的“破坏婚礼”四个字,和此刻的沉默,就是最沉重的枷锁。
我被陈晚几乎是推搡着离开了那间充满血腥和绝望的新娘套房。厚重的橡木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里面可能正在发生的、更恐怖的“处理”。
走廊里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却无法驱散我心头那彻骨的寒意。
“快走!别看了!”陈晚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后怕和不容置疑的命令,用力拽着我的胳膊,快步朝着教堂的方向走去。
她的力气很大,指甲再次掐进我的肉里,带来尖锐的疼痛。她的眼神慌乱地扫视着四周,仿佛黑暗中随时会有眼睛跳出来。
通往教堂的长廊被布置得花团锦簇,洁白的玫瑰和翠绿的藤蔓缠绕在廊柱上,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花香。但这虚假的喜庆,在我眼中却如同葬礼上的花圈。
宾客们陆续入场,低语声和衣料摩擦声在巨大的空间里形成一片压抑的嗡嗡声。他们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眼神中充满了对这场“完美”婚礼的期待。
我和陈晚被安排在教堂入口内侧的阴影处等待。这里是伴娘的位置,视野极佳,可以看到整个祭坛和缓缓入场的宾客。
陈晚挺直背脊,努力维持着伴娘应有的紧张和期待表情,但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和微微的颤抖。她不敢看我,目光死死盯着祭坛方向。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空气中弥漫着香烛、鲜花和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终于。
教堂厚重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巨大的管风琴奏响了庄严而肃穆的婚礼进行曲。那恢弘神圣的旋律在空旷高耸的教堂里回荡,却无法驱散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和压抑。
所有宾客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门口。
苏蔓走了进来。
她换了一条新的头纱,更厚更长,完美地垂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脸庞和颈后。那件奢华的重工主纱依旧璀璨夺目,巨大的裙摆在她身后迤逦。
她的脚步不再踉跄,而是异常平稳,甚至带着一种……被精确设定的、如同尺子量出来般的优雅。她的背脊挺得笔直,双手捧着一束洁白的铃兰,姿态完美无瑕。
两名女佣如同无声的影子,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小心地托着她的裙摆。
她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向祭坛中央的秦昀。她的动作流畅,没有丝毫迟滞,没有丝毫犹豫,精准得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长长的头纱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飘动,却始终严密地遮挡着她的面容。
神父站在祭坛旁,捧着圣经的手在微微颤抖,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浑浊的老眼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悲悯和恐惧。他看着苏蔓走近,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秦昀站在祭坛中央,穿着笔挺的黑色礼服,如同最完美的王子。他脸上带着温和而深情的笑容,眼神专注地凝视着向他走来的新娘。那份深情,在此刻看来,是如此虚伪,如此令人作呕!
苏蔓走到了秦昀面前。
秦昀伸出手,极其温柔地、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的姿态,轻轻掀开了她面前的头纱。
头纱缓缓掀起。
灯光下,露出了苏蔓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