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深邃的黑眸,如同最寒冷的极地冰渊,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和毁灭一切的暴怒,精准地、死死地锁定在我身上!那眼神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刺穿了我所有的防御!
苏蔓也停下了。她完美无瑕的脸上,那程序设定的笑容第一次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如同信号干扰般的凝滞。
她那“明亮爱慕”的眼神里,似乎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被强行压制下去的混乱波动闪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她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
“林小姐,”秦昀的声音响起,低沉,平稳,却如同闷雷滚过宴会厅,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你似乎,对我和蔓蔓的‘幸福’,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他刻意加重了“幸福”两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淬毒的冰凌。
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所有宾客都屏住了呼吸,惊疑不定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喜庆的气氛荡然无存,只剩下冰冷的对峙和令人不安的死寂。
陈晚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猛地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骨头里,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林宴姐!你胡说什么!快道歉!快向姐夫道歉!”她用力摇晃着我,试图将我拉回“正轨”。
但我已经无法回头了!苏蔓颈后那冰冷的金属反光,如同烙印般灼烧着我的视网膜!
那份废弃图书馆里的实验记录,那份签着我名字的、如同灵魂卖身契的保密协议,陈晚的恐惧,苏蔓无声的绝望……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轰然汇聚,冲垮了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
“看法?!”我猛地甩开陈晚的手,声音因为激动和愤怒而拔高,带着不顾一切的尖锐!
我指着苏蔓,指向她那被头纱严密覆盖的后颈,手指因为巨大的情绪而剧烈颤抖:“你们看到的‘完美新娘’!你们看到的‘幸福’!都是假的!都是被控制的!她的颈后!那里!被植入了一个东西!一个控制器!秦昀在控制她!在改造她!把她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玩偶!他根本就是个疯子!是个魔鬼!他……”
“够了!!!”
一声冰冷到极致、蕴含着滔天怒火的厉喝,如同惊雷般炸响!瞬间打断了我的控诉!
秦昀脸上的平静彻底碎裂!
那英俊的面容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扭曲,眼神中的冰冷杀意如同实质般喷薄而出!他不再掩饰!那温文尔雅的面具被彻底撕下,露出了底下狰狞恐怖的、掌控者被挑战权威后的暴怒真容!
他一步上前,动作快如鬼魅!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巨大的威压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林宴!”他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带着毁灭的意志,“你逾越了!你不仅破坏了婚礼的和谐,更在宾客面前,对我挚爱的妻子,进行恶毒的诽谤和污蔑!”
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全场惊愕的宾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全局的威势。“看来,之前的警告和协议,对你毫无约束力!”
他猛地一挥手!
一直如同影子般侍立在宴会厅角落的两名庄园安保人员,立刻如同接到指令的猎犬,面无表情地、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大步朝我走来!他们的眼神冰冷,如同看待一件需要处理的垃圾!
“把她带下去!”秦昀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最终裁决,“让她好好冷静冷静!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接近!”
“不!姐夫!不要!”陈晚发出凄厉的尖叫,扑上来想阻拦,却被其中一名安保人员粗暴地推开,踉跄着跌倒在地。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我吞没!巨大的威压让我几乎无法呼吸!那两名安保人员如同铁塔般逼近,冰冷的手如同铁钳般抓住了我的双臂!力量之大,让我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
“放开我!秦昀!你这个魔鬼!你不得好死!”我拼命挣扎,发出绝望的嘶喊!但我的声音在巨大的宴会厅里显得如此微弱,瞬间淹没在死寂之中。
宾客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惊疑、困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没有人敢上前,没有人敢说话。秦昀那撕下伪装后的冰冷暴怒,如同实质的寒流,冻结了所有人的勇气。
我被两名安保人员粗暴地拖拽着,如同拖着一件破麻袋,朝着宴会厅侧门的方向走去。我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祭坛的方向,盯着那个被重新摆正、脸上依旧带着完美笑容的苏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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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被拖出宴会厅侧门的最后一刻,我的目光与苏蔓空洞的眼神短暂交汇。
就在那一瞬间!
在她那双被程序设定为“明亮爱慕”的眼眸深处,在那片被强行格式化的死寂冰层之下,我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丝波动!
一丝极其微弱、转瞬即逝的波动!
那不是程序!那是属于苏蔓本人的!是痛苦?是绝望?是看到我反抗被镇压后的更深沉的绝望?还是……一丝被这巨大冲突短暂唤醒的、属于“苏蔓”的、最后的悲哀?
无法分辨!那波动太微弱,太短暂!如同狂风暴雨中即将熄灭的烛火,瞬间就被程序的冰冷洪流重新吞没!
下一秒,厚重的侧门在我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宴会厅里虚假的喧嚣、秦昀冰冷的暴怒、宾客们的惊疑,以及苏蔓那张完美却绝望的脸!
我被粗暴地拖拽着,穿过冰冷死寂的庄园走廊。壁灯昏黄的光线将我和两名安保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如同通往地狱的引路人。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如同丧钟敲响。
最终,我被推进了一个房间。
这不是我之前和陈晚同住的套房。这是一个位于主楼深处、更加偏僻的房间。房间不大,陈设简单到近乎简陋:一张单人床,一把椅子,一个没有镜子的洗手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