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项链安静地躺在我的掌心,破碎的心形吊坠,硌得我皮肤生疼。
那冰冷的触感之下,却仿佛包裹着一团永不熄灭的、扭曲的火焰。
我没有丝毫犹豫,拿着它快步走进书房。
我没有去看墙上其他的“藏品”,尤其是那个缺了一只眼睛的布偶。
我直接找来一个新的玻璃罐,近乎粗暴地将项链塞了进去。
当密封盖合上的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股因薇薇的执念而躁动灼热的力量,似乎平息了一些,但并未消失,而是沉淀了下来,像一块落入胃里的、冰冷的石头。
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感,混合着一种诡异的、令人作呕的饱腹感,席卷了我。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缓缓滑坐在地。
书房的灯光白得刺眼,照得那满墙的玻璃罐像无数只窥探的眼睛。
它们沉默着,却又仿佛在无声地低语,交换着只有它们自己能懂的秘密。
我治好了她们。
我用一种我无法理解、也无法控制的方式,“拿走”了她们的病态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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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这些执念,似乎正在我体内……扎根。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挣扎着站起身。
我必须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我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用双手捧起冰冷的自来水,一遍又一遍地扑打在脸上,试图洗掉那种黏腻的、不属于我的情感残留,试图让自己清醒。
水珠顺着发梢、脸颊滑落,滴落在洗手池的白瓷上,发出单调的嘀嗒声。
我抬起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映出我熟悉的脸。林宴。
苍白的皮肤,因为长期熬夜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消耗,眼下带着浓重的、无法消散的青黑。
嘴唇缺乏血色,干燥起皮。
是我的脸。
眉毛,眼睛,鼻子,嘴唇……每一处轮廓,都是我日夜相对的自己。
但是——
我的目光,死死地锁住了镜中那双眼睛。
我的眼神,一贯是冷静的,疏离的,带着洞悉一切后的淡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居高临下。
那是长期作为“观察者”、“诊断者”和“手术师”所淬炼出的姿态,是我的铠甲,也是我的标志。
可此刻,镜子里那双属于我的眼睛,在疲惫和青黑的底色之下,瞳孔深处,却隐隐闪烁着一丝……狂热的、偏执的、几乎要破冰而出的依恋。
那不是我的眼神!
那是属于小雅的!
是她在诉说那个男人承诺时会流露出的、飞蛾扑火般的光!
那也是属于薇薇的!
是她提及那个男人施暴后又忏悔时,那种扭曲的、甘之如饴的粘稠情感!
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同样病态的眼神,此刻正诡异地交织在我眼底,像水底的杂草,缠绕着我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