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一路向前行驶,再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便抵达了羽田机场。

当张杰他们下车的时候,顿时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撼到了,几十辆同款车不断从路口通道开了过来,一队一队的人就这么下车了,大家彼此彼此对视。

由于戴了头套,又戴了面具,所以谁也认不出谁来。

光靠外形轮廓来判断谁是谁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大家都没有什么心思去调侃,或者是和别人聊天,彼此都心事重重。

规则的忽然改变,场景的变换,还有武器的限制,都给大家带来了非常强的压力。

凌晨2点的羽田机场货运区域,和静悄悄的客运航站楼判若两个世界。

这里空旷、寂静,却又在机械的低鸣中透着一种无形的紧张感。

巨大的水泥停机坪向黑暗的远方延伸,其上稀疏地停靠着几架轮廓模糊的货机或等待维护的客机。

视野尽头,深沉的夜幕压着东京湾墨蓝色的水面,地平线上只有几处遥远的都市霓虹和星点般的船舶灯火,无法驱散此地的幽暗。

唯一清晰的光源来自高耸塔台顶端的信号灯,规律地旋转着,将一道冷白的光束间歇性地扫过空旷的停机坪和飞机庞大的身躯。

空气粘稠而闷热,七月中旬东京特有的高温湿气即使在午夜也没有完全消退。

温度徘徊在28摄氏度左右,湿度超过70%。

戴着密闭头套的人们能清晰地感受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口罩过滤后的湿润和温热,体感极为不适。

停机坪的地面被白天的烈日烤炙,此刻仍在缓慢散发着热气,混杂着航空燃油、滚烫的沥青和一股海风送来的淡淡咸腥气味。

微风若有似无,不足以带走身上蒸腾的汗意,只能让头顶上方偶尔响起的导航灯嗡嗡声显得更加清晰。

矗立在登机口正前方的,是一头名副其实的钢铁巨兽,一架C-17 Globemaster III运输机。

它庞大的体型在深夜的停机坪上投下几乎无边的阴影,将眼前的世界压缩成一个机械的、线条刚硬的剪影。

此刻,这扇巨大的舱门正像史前巨兽一样,向上方完全升起。

货舱门内侧厚重的液压缸和复杂的联动机构清晰可见,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下落的货舱门像打开了一个会吞噬光线的巨洞,货舱深处,泄露出相对暗淡一些的红色照明或应急灯的光晕,但被外部强烈的频闪和信标灯压制,显得极其微弱,仅仅勾勒出舱门内部钢铁骨架和斜坡的模糊边缘。

整个场景被这架巨兽以及它身上那些执拗闪烁、不知疲倦的信号灯所统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