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里米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似是在欣赏夜景，实则是出于杀手本能，习惯性地观察楼下街道的情况，这是他每次会面时都会做的安全程序。

起初，街道上一切正常，只有偶尔驶过的车辆和零星的行人。但几分钟后，他的目光捕捉到了四个看似随意散步，但移动轨迹和姿态却异常协调、警惕的身影正在靠近7号楼，并且手里都提着一个黑色的包。

他们的动作过于专业，与周围悠闲的环境格格不入。

杰里米的瞳孔微微收缩，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不能确定这些人的目标就是这里，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任何异常都值得警惕。

他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对哈里斯和朱利安说道，“两位，我忽然想起议会还有一个紧急电话会议需要我参加。今晚的讨论很有建设性，但我必须先行一步了。”

哈里斯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悦。朱利安则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表示。

杰里米拿起自己的外套，礼貌但迅速地走向门口，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在离开公寓的瞬间，他通过加密手机发送了一条简短的预警信息给他的直接联系人，内容只有几个字，“切尔西花园7号，有变，速离。”

他乘坐专用电梯直达地下车库，迅速驾车离开，没有引起楼下正在谨慎接近的张杰等人的注意。

杰里米离开后，顶层公寓内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哈里斯的耐心似乎终于耗尽，他不再掩饰语气中的讥讽与逼迫。

“朱利安，事到如今，你还想把自己摘干净吗？”

哈里斯踱步到酒柜前，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威士忌，却没有喝，只是晃动着酒杯，“从你默许甚至暗中提供便利，让我的产品得以测试开始，你就已经上了这条船。现在船开到深海，你想跳船？晚了！”

朱利安·沃德格雷夫依旧端坐着，面沉如水，但紧握扶手、指节发白的手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哈里斯，我从未支持过你这种规模的疯狂计划！我默许的是有限度的、可控的展示，用以震慑某些……不听话的势力，而不是让你把整个伦敦变成你的实验室！”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保持官方人员的威严与冷静，“现在的局面已经失控！郊外据点被端，说明有极其专业的对手盯上了我们。你继续一意孤行，只会把我们都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我现在的建议是，立刻终止新曙光，销毁所有证据，我会尽力动用资源平息事态，这是唯一……”

“唯一什么？唯一能保住你乌纱帽的办法？”

哈里斯粗暴地打断他，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别天真了，朱利安！一旦我落网，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那些你签字的模糊文件，那些你默许的资金流向……足够让你在监狱里度过余生！现在，你唯一的生路就是全力支持我，让新曙光成功！只有制造出足够大的混乱，我们才能趁乱重塑秩序，你……才能爬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