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墨色的眼瞳不像后来那般深邃锐利，反而带着一种属于孩童的，怯生生的安静，

一眨不眨地看着颜阡可堆雪人，眼底藏着细微的欢喜。

颜阡墨似乎很珍惜这个能和自己一起玩的皇妹。

慕笙歌知道，颜阡墨的生母地位不高，在他六岁时便已病逝。

逝去后的第二年，先皇颜锦华才随意指了个妃嫔抚养他，便是如今的罗嫔。

罗嫔自己育有五皇子和十皇女颜阡可，偏宠五皇子，对于十皇女颜阡可不过是敷衍了事，维持表面功夫罢了。

并非罗嫔亲子的颜阡墨就更不用所说。

在这吃人的皇宫里，失去生母庇护又不得养母疼爱的九皇子，存在感低得可怜。

一个穿着更为华贵、身形也更高壮些的男孩，带着几个小太监，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是六皇子，素来骄横。

“喂！颜阡墨，颜阡可！谁准许你们在这里玩的？这地方的雪是本皇子先看上的！”

六皇子趾高气扬地喊道，上前一脚就将颜阡可好不容易堆起一半的雪人踢散了。

颜阡可被吓得小脸一白，眼圈瞬间红了，喏喏地不敢说话。

颜阡墨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小步，将妹妹挡在身后，嘴唇抿得紧紧的，小手在身侧握成了拳，身体却因为紧张和习惯性的畏惧而微微发抖。

他不敢冒然反抗，也知道反抗只会招来更过分的欺辱。

就在六皇子得意洋洋，还想再说什么时

“咻！”

一个不知从何处飞来，结实冰冷的雪球，精准无比地砸在了六皇子的后脑勺上。

“哎哟！”六皇子痛呼一声，猛地回头，气急败坏地吼道：“谁？！谁敢砸本皇子！”

放眼望去，除了漫天风雪和瑟瑟发抖的颜阡墨兄妹，以及他自己带来的太监，哪里还有别人？

“咻！咻！”

又是两个雪球，接连砸在他的屁股和膝盖弯处，伤害不高，却侮辱性极强，砸得六皇子踉跄了一下。

“有鬼啊！”六皇子到底年纪小，被这诡异的袭击吓住了，

也顾不上找颜阡墨他们的麻烦，带着太监们慌慌张张地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