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朱阿碧的引领下,岳再兴被带到一处清净雅致的内堂。
一位衣着素雅、面容依稀可见当年风华,眉宇间却笼罩着浓重忧思与暮气的老妇人端坐主位,正是慕容复的母亲,王应与王娴的姐姐,王贞。
“岳再兴,拜见姨母。” 岳再兴躬身行礼,奉上带来的福建特产,多是些安神补气的名贵药材。
王贞抬了抬眼皮,目光在岳再兴脸上停留片刻,又扫过他身旁的王语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起来吧。你母亲.......娴儿,可还好?”
“母亲一切安好,只是时常挂念故土亲人,特命我前来祭拜舅舅,探望姨母。” 岳再兴恭敬回答。
“祭拜......” 王贞低低重复了一句,眼神有些飘忽,随即问道:“你舅舅的坟.......还好吗?”
岳再兴直视着王贞的眼睛,缓缓道:“不瞒姨母,舅舅坟茔荒废日久,杂草丛生,碑石蒙尘。再兴不忍,已出资雇人修葺一新。只是王家祖业在此,舅舅更是昔年家主,为何竟会落得如此......无人祭扫的境地?”
唰!
王贞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如同被戳中了最深的痛处!
她放在扶手上的枯瘦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眼神骤然锐利起来,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惊怒和深藏的恐惧!
“你.......你懂什么!”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我年老体衰,病痛缠身,如何还能跋涉去祭扫?王家.......王家早已无人!后继无人!自然无人料理!你一个外来的小辈,管这些闲事作甚!”
她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喘不过气来,猛地挥手,厉声道:“我乏了!阿朱,送客!”
这激烈的反应,如同黑夜中的灯火,瞬间照亮了岳再兴心中的猜测!
她知情!她绝对知情!甚至可能参与其中!
那恐惧与惊怒,绝非仅仅因为被冒犯!
阿朱阿碧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王语嫣也惊愕地看着突然失态的姑母。
岳再兴神色不变,对着明显情绪失控的王贞再次拱手:“是再兴失言,扰了姨母清净,晚辈告退。”
他不再多言,转身便走。
阿朱阿碧赶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