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诚王府书房内灯火通明。诚王眉宇紧锁,正对着一幅京城防务图沉思。贡院火药案虽暂时压下,但全城戒严引发的暗流汹涌,各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
“王爷,北境八百里加急!世子密信!”心腹管家几乎是跌撞着闯入,双手捧上一个满是尘土的油布包裹。
诚王霍然起身,一把抓过,迅速拆开火漆。目光扫过信笺,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持信的手微微颤抖。信中,李云潜详述了北境遭遇:五竹重伤失忆、东宫蟠龙玉佩现世、鬼哭驿激战、伪装马匪拦截……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他的心头。
“东宫玉佩……鬼哭驿……青冥阁……”诚王喃喃自语,信纸被他攥得发皱,“潜儿判断得没错,北境是虚,京城才是实!他们的目标,果然是秋闱,是陛下!”
他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远超想象。这已不是简单的阴谋,而是直指皇权的叛逆!对方连代表储君身份的玉佩都敢遗落,其嚣张和决心可见一斑。
“备车!不……持我令牌,密召范建、叶轻眉即刻过府议事!要快!”诚王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
与此同时,京城某处隐秘至极的地下宫殿内,灯火幽暗,药气弥漫。
庆宫灯主背对门口,负手而立,面具下的目光阴鸷地盯着墙壁上巨大的大周疆域图。一名身着灰衣、面容枯槁的老者垂手侍立一旁,正是有“医圣”之称的邬连海。
“诚王……倒是小瞧他了。”灯主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贡院之事,竟被他提前识破,还借机拿到了父皇的专断之权。如今全城戒严,我们的人动弹不得,秋闱之局,平添变数。”
邬连海微微躬身,声音如同夜枭:“主上不必过虑。诚王虽得了权,却也成了众矢之的。太子、宁王两党,乃至朝中清流,此刻都盯着他,看他如何‘专断’。我们只需稍加引导,便可让他焦头烂额。”
灯主冷哼一声:“焦头烂额?本王要的不是他焦头烂额,是要他死!要那老东西尽快龙御归天!”他猛地转身,面具孔洞后的眼睛射出寒光,“邬先生,陛下那边的‘温养之药’,如今进度如何了?”
邬连海脸上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回主上,陛下每日所服的‘益气补神汤’,已遵照您的意思,将其中一味‘幽萝花’的剂量,每日增加毫厘。此物性极阴寒,久服则侵蚀心脉,外表却如风寒虚弱,寻常太医绝难察觉。只是……若要见效更快,恐需下点‘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