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溪水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倒影,看似无意地缓缓说道:
“其实,我一直觉得这医道与那情道颇有几分相通之处。”
情道?
凌素的心猛地一跳!
“都需要望、闻、问、切。”周辰的声音低沉而又富有磁性,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都需要知其表,更要知其里,方能对症下药。”
凌素没有接话。
她感觉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周辰继续用一种探讨医理的严肃口吻,说着那些充满了弦外之音的“虎狼之词”。
“比如,有些病症看似发于皮肉筋骨,实则病根却在心里。”
他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瞟了凌素一眼。
“心结不解,郁结于胸,任你用再好的灵丹妙药也不过是扬汤止沸,治标不治本。”
“又比如,在遇到一种从未见过的凶险脉象时,”他又抛出了一个问题,“你说我们做医者的,是该恪守成规望而却步呢?还是该大胆一试,舍命相搏呢?”
凌素彻底懵了。
她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完全跟不上这个男人的节奏了!
他说的每句话单拎出来都是在探讨博大精深的医理。
可为何连在一起,却又像是在……
像是在一句一句地剖析着她此刻那颗慌乱无比的少女之心?!
她想反驳,说自己听不懂。
可她越来越红的脸颊和越来越快的心跳却在无声地出卖着她。
她想顺着他的话聊下去,可那份属于女儿家的矜持却又让她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她只能死死地攥着手中的那株“紫电草”,低着头,一言不发。
整个人像一只被猎人逼到了墙角的可怜的小白兔,手足无措,瑟瑟发抖。
“先生……”
许久,她才终于鼓起勇气抬头,那双水汪汪的清澈眼眸之中带着几分羞恼、几分嗔怒。
“您……您到底想说什么?”
周辰看着她那副快要被自己逼疯了的又羞又恼的可爱模样,终于不再兜圈子。
他向前凑近了一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到不足一尺。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长长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