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明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一双粗糙却温柔的手,用冷水浸湿的破布,敷在他的额头上,帮他物理降温。她似乎还低声念了几句什么,像是某种祷告辞,又像是安抚的儿歌。
这一夜,李大姐来了好几次,换冷水,喂水。她没有点灯,动作轻柔而迅速,仿佛怕被任何人发现。
天快亮时,张启明的高烧终于退下去一些,陷入了昏沉的睡眠。
等他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虽然依旧虚弱,但那种濒死的感觉已经消失。炕沿上放着一碗清澈的、几乎看不到米粒的米汤,还冒着细微的热气。
屋里屋外都没有李大姐的身影,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但额头上残留的湿意和那碗温暖的米汤,告诉他那不是梦。那个沉默寡言的寡妇,在他最危难的时候,偷偷伸出了援手。
张启明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这个看似冷漠绝望的四合院里,似乎还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温情。
他慢慢喝下那碗救命的米汤,感觉力气一点点恢复。他看向门框上那张皱巴巴的符纸,又摸了摸胸口的玉佩。
高烧时那些恐怖的幻象,是如此真实。地下的东西……“饿醒了”?老齐的话是什么意思?
活下去,查明真相的念头更加坚定。但他也意识到,必须更加小心。下一次,可能就不会这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