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顾眼前微利,坐视匪患坐大,却未留下任何足以制衡的后手,此为一错!
待到灵境压力骤增,自己先是首鼠两端,企图敷衍了事;
最后局势崩坏,人心离散,又在恐慌与愤怒中,不顾家族虚实,悍然兴兵……
这步步走来,竟完美契合了文中“主不可以怒而兴师”的告诫!
“呵呵……哈哈……”
赵擎天忽然低笑起来,笑声干涩,充满了无尽的自嘲与绝望。
“蠢材……我赵擎天,是赵家千古罪人!
养虎为患,是为不智;控虎无术,是为无能;怒而搏虎,自毁根基,是为不仁……
将这千年家业,葬送于己手!”
他猛地攥紧拳头,骨节爆响,眼中血丝密布。
现实的危机感紧接着如冰水浇头。
宜城,从来不是铁板一块。
南宫家的分支,四海商会的分舵,还有那几个表面恭顺、暗藏野心的本地家族……
他们会坐视赵家喘息吗?
如今的赵家,就是一头重伤垂危的猛虎,失去了最锋利的爪牙。
那些环伺已久的豺狼,岂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试探、挤压、蚕食,乃至直接的挑战,恐怕顷刻即至。
赵家,已从猎手,沦为了他人眼中待宰的猎物。
“传令。”
他对着门外侍立的弟子开口,声音嘶哑得仿佛不是自己。
“即日起,家族库藏全力倾斜,不惜代价,救治伤员。
所有外围产业……能收缩的便收缩,非核心据点,可……酌情放弃。”
这道命令,意味着赵家将主动吐出大量利益,只为换取一丝渺茫的喘息之机。
“另,加强城中,尤其坊市巡逻,严密监控南宫家、四海商会及其他几家动向。
若有任何异动,立刻来报!”
弟子领命而去,脚步声仓惶,消失在长廊尽头。
书房内,只余赵擎天一人……
浔阳郡,南宫府邸。
家主南宫烈放下手中的情报玉简,目光扫过在座的几位族老,声音低沉:
“赵家的教训,诸位都看到了。灵境不发一言,却让一个千年世家自断臂膀,几近崩溃。”
一位面容清癯的族老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