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医术探讨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重新拿起笔,继续他那惨不忍睹的“着书立说”之路。

秦老看他下笔有神,只不过笔下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有自己的想法,一边连连点头一边又暗暗摇头。

他忽然想起一个关键细节,急忙问道:“林轩,老夫还有一事不明。那日见你动手之前,曾用烈酒反复擦拭双手,又用以清洗三七的创口。此举……莫非也是为了那‘引流之术’?烈酒性烈,用于清洗创伤,寻常人只知可暂缓出血,但往往刺激甚大,反不利于愈合。你此举,必有深意吧?”

林轩闻言,再次放下让他头疼的毛笔,正色道:“秦老问到了关键处。此举与引流术相辅相成,甚至可说同等重要,其目的,是为了‘防邪毒内侵,阻溃烂于未然’。”

他见秦老目光炯炯,便继续用类比的方式解释:“秦老您想,一个新鲜的伤口,就像打破了皮的果子,若置之不理,暴露于空气尘埃之中,要不了几日,便会发霉、腐烂、流脓。人之伤口亦是如此,只是侵害它的,非是肉眼可见的霉斑,而是空气中、器物上、甚至我们手上看不见的、极其微小的‘秽气’或‘邪毒’。”

“这些‘邪毒’若侵入伤口,便会滋生作乱,导致伤口红肿、发热、流脓,甚至深入肌理骨髓,引发全身高热,这便是‘创毒内陷’,往往比外伤本身更为致命。许多伤者外伤不重,却最终死于后续的溃烂发热,根源多在于此。”

秦老神色凝重,缓缓点头:“不错,老夫行医多年,见此情形甚多,常称之为‘金疮痉’、‘疗毒走黄’,知其凶险,却往往苦无良策预防,多在发生后竭力救治,效果难料。你之意是……烈酒可克制此等‘邪毒’?”

“正是!”林轩肯定道,“浓度足够高的烈酒,其性酷烈,恰好能杀灭细菌……呃,能驱散或中和大部分这种微小的‘邪毒’。我以烈酒洗手,便是要尽量减少将我手上可能沾染的‘邪毒’带入三七的伤口;清洗他的伤口,则是为了尽可能将他伤口表面以及苇管上的‘邪毒’清除干净,为伤口愈合创造一个相对‘洁净’的环境,大大降低后续溃烂发热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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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补充道:“当然,烈酒刺激性确强,所以操作需快,且此法主要在于预防。一旦邪毒已然深入,形成脓疡,则需另用拔毒化瘀之药了。”

秦老听完,陷入长久的沉思,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胡须,眼中光芒闪烁不定。他回想起自己见过的无数病例,那些原本有望救回的伤者,确实很多都败在了后续的溃烂和高热上。若能在处理伤口之初,便用此法清除“邪毒”…

这看似简单的一步,其意义,恐怕不亚于那精妙的引流之术!

“微小的秽气…邪毒…以烈酒克之…”秦老喃喃自语,仿佛推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老夫以往只知用草药外敷内服以解毒,却从未想过,可在‘邪毒’尚未作乱之时,便先行清除!此乃‘治未病’之理在创伤中的妙用啊!林轩,你此法,又是开创之举!”

他激动地指着桌上的纸笔:“写!快将此法也一并写下!洗手、清创,步骤细节,务必详尽!‘防邪毒于未萌’,此理念当与‘引流之术’一同传世!”

【得,工作量又增加了。你再问我任何东西,我就说不知道算了。说得越多,做的越多!没完没了啊…】

【把无菌观念提前播种下去,也算是功德一件吧。就是苦了我的手和这可怜的毛笔了。】

他认命地重新提起笔,一边在纸上继续他的“鬼画符”,一边补充道:“秦老,需注意,此法关键在于酒需足够烈,寻常村酿浊酒效果不佳。最好是用反复蒸馏过的高度烧酒,越烈越好。”

“因为……呃,烈酒之性,在于其‘精粹之火气’足,方能有效焚灭邪毒。”

秦老听得连连点头,如获至宝,紧紧盯着林轩笔下每一个歪歪扭扭的字,生怕漏掉一点信息。在他眼中,这些难看的字迹,此刻却仿佛闪烁着救死扶伤的智慧光芒。

窗外的药草静静生长,厅内一老一少,一个问题频频提出,时不时摸摸胡须,时不时又了然点头,一个伏案“鬼画神符”,脸上写满了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