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很没用?”
苏晚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她转过头看着他,只见他那张一向充满了自信和骄傲的俊脸上,此刻却布满了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深深的自我怀疑和脆弱:
“我连我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我像个疯子一样伤害你,也伤害我自己,我甚至还需要你来替我解围。晚晚……”他缓缓地抬起头,那双赤红的眼眸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迷茫,“我是不是……真的病了?是不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配不上你?”
听着他这充满了自我否定的话语,苏晚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再也忍不住,伸出手一把将这个在她面前终于卸下了所有坚硬外壳的脆弱的大男孩紧紧地拥入了怀中:
“不,你没有病,你只是太累了。陆战,”她将脸贴在他那冰冷的脸颊上,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你也是人,你不是神。你也会受伤,也会流血,也会感到疲惫和迷茫。这没什么好丢人的。从今天起,”她的声音充满了一种不容置喙的温柔的力量,“——把你所有的不安和脆弱都交给我。让我来当你的医生,让我来治愈你,好不好?”
陆战没有说话,只是将头深深地埋进了她那温暖的、柔软的、充满了治愈气息的颈窝里,像一个在无边的黑暗中漂泊了许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他唯一的可以停泊的港湾。
……
从那天起,苏晚真的变成了陆战的“私人医生”。她推掉了自己所有的工作,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地陪在了他的身边。
她没有用任何专业的心理疏导技巧,也没有去说任何大道理,只是用最平凡也最温暖的方式,一点一点地将他从那个充满了黑暗和痛苦的自我牢笼里拉了出来。
她会在他做噩梦惊醒的午夜,紧紧地抱着他,给他唱那首她小时候母亲经常唱给她听的温柔的摇篮曲;她会拉着他去逛最普通的菜市场,去跟那些为了几毛钱而斤斤计较的大爷大妈们讨价还价;她会逼着他一起去报名学那个他最不屑一顾的陶艺,然后看着他将一坨好好的泥巴捏成一个奇形怪状的“四不像”,笑得前仰后合。
她用这世界上最美好的、最充满了人间烟火气的一切,去重新填满他那颗早已被战争和杀戮侵蚀得千疮百孔的心。
而陆战也在她这温柔的“治疗”下渐渐地变了——他眼中的戾气越来越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开始学着去放下那些沉重的包袱,学着去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感受那些最平凡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