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苏晚那轻轻的却又坚定得不带一丝回旋余地的两个字，像两把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地扎进了陆战那颗早已疲惫不堪、只想寻一处港湾停泊的心。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充满了受伤和深深的不解。

“为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而又充满了一种被最亲近的人所否定的脆弱，“晚晚……你不累吗？你难道还想继续过这种打打杀杀、永无宁日的日子吗？我只是想保护你，想保护我们的女儿，想给我们一个安宁的、平凡的家。我……”

“——有错吗？”

“你没有错。”苏晚看着他那受伤的、像个被全世界都误解了的孩子的模样，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她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他那因为激动而紧绷的俊朗脸庞，声音温柔却又充满了一种不容置喙的强大力量。

“陆战，你没有错。”

“错的，不是你，也不是我。”

“而是……”她叹了一口气，那双清澈的、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眸里充满了一种超越了个人爱恨的大智慧和大悲悯，“——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它本就不是完美的。”

“它充满了肮脏、算计、丑陋和不公。”

“但是……”她话锋一转，眼中闪烁着璀璨的如同星辰般的光芒，“它也同样充满了美好、善良、希望和爱。”

“就像我们基金会里那些虽然曾被这个世界狠狠地伤害过，但依旧努力地像向日葵一样向着阳光野蛮生长的孩子们。”

“陆战，”她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不能因为看到了阴沟里的黑暗，就否认天空中太阳的存在。”

“我们更不能因为害怕被黑暗所吞噬，就选择逃避，选择躲进那个看似安全、实则只是自欺欺人的‘世外桃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