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鸟”小队的归途,远比潜入时更加惊心动魄。
地下节点的崩塌如同捅破了地狱的马蜂窝,不仅巢穴内的寄生兽陷入狂暴,连周边荒漠中游荡的兽群也仿佛感受到了“蜂后”陨落的悲鸣,变得极其躁动和不稳定。小队撤离的路线几次被迫改变,遭遇了数波小规模但异常凶狠的拦截。
依靠着陆沉对能量波动的敏锐感知提前预警,以及队员们精湛的战术配合和声波武器的有效压制,他们才得以在茫茫荒漠中杀出一条血路。当接应的、经过伪装的运输直升机轰鸣着降落在预定撤离点,卷起漫天沙尘时,包括山魈在内的所有人都几乎脱力。
运输机舱内,气氛凝重却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释然。队员们默默处理着伤口,补充水分和能量。鼠标抱着他那视若珍宝的装备箱,里面装着几块从节点残骸上冒险敲下来的、依旧散发着微弱蓝光的硅基结晶碎片——这是此行除了摧毁节点外,最重要的实物收获。
陆沉则靠坐在舱壁旁,闭着眼睛,看似在休息,脑海中却反复回放着那只从地下巢穴爬出的、形似蜘蛛的金属造物最后闪烁的红光,以及那瞬间捕捉到的、与异常数据包同源的信号脉冲。
那绝不是普通的寄生兽,甚至可能不是自然进化的产物。它更像是一种……精密的工具,或者说,侦察单位。它锁定自己的那一刻,是残留的执行程序,还是某种远程操控?它和之前试图入侵军区网络的无人机,以及那个被陈涛捕捉到的异常数据包,到底有什么关联?
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念头浮现:硅基寄生兽的背后,是否还存在一个更高级的、拥有高度科技能力的“操纵者”?这些寄生、感染、网络同步,是否只是某个更大计划的一部分?
运输机在夜色的掩护下,穿越依旧危险的空域,最终平稳降落在东部战区某个高度戒备的备用机场。
早已等候在此的赵毅立刻迎了上来,看到小队成员虽然个个带伤、疲惫不堪,但核心人员都在,尤其是陆沉安然无恙时,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辛苦了!任务简报司令部已经收到,干得漂亮!”赵毅用力拍了拍山魈和陆沉的肩膀,随即目光落在鼠标抱着的箱子上,“这就是……样本?”
“是的,赵主任。从节点核心区域采集的。”鼠标恭敬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