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砖窑前,空气仿佛凝固。官兵手中的刀枪在晨曦中闪着寒光,那队正倨傲的神情与赵大力等人紧绷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
沈沧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上前一步,拱手道:“这位军爷,怕是误会了。我等乃是奉钦差张大人之命,在此办理机密要务,并非什么凶徒。还请军爷验看凭证。”他示意一名“星火”成员将张惟贤亲随带来的令牌示出。
那队正瞥了一眼令牌,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但随即被更深的厉色取代。他冷哼一声,声音拔高:“钦差大人的令牌自然不假!但按察使司同样奉旨稽查地方,维护治安!昨夜城南发生械斗,有数人伤亡,更有良商被掳,此事千真万确!尔等藏匿于此,形迹可疑,又与伤者同行,难脱干系!本官奉命拿人,有何不妥?便是钦差大人在此,也要讲我大明王法!”
他这番话掷地有声,占住了“维护治安”、“缉拿凶犯”的理,显然早有准备,就是要借这个由头,强行闯入,要么夺回胡掌柜,要么……就地格杀!
“军爷!”赵大力忍不住踏前一步,声如洪钟,“里面乃是重要人证,关乎漕银大案!若有闪失,你担待得起吗?!”
“人证?”队正眼神一狞,“我看是尔等绑架的良民!休要巧言令色!众将士听令!”他猛地抽出腰刀,“若有人胆敢阻拦,以同犯论处,格杀勿论!”
“锵啷啷——”官兵们齐齐刀剑出鞘,向前逼近一步,杀气腾腾。
赵大力和几名“星火”成员也立刻拔出随身短刃,护在窑洞入口,寸步不让。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沈沧澜心念电转。硬拼,己方人少,绝非对手。讲理,对方根本不予理会。拖延?对方会给他们时间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而整齐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如同擂响的战鼓,打破了黎明的寂静!
“钦差大人到——!”
一声悠长的唱喏传来。只见官道尽头,尘土飞扬,一队精锐骑兵簇拥着一身绯袍的张惟贤,疾驰而来!阳光恰好跃出地平线,照在张惟贤肃穆的脸上和那身象征权力的官袍上,威势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