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轩的日子,在桂花香渐渐淡去、冬雪初临的时节,依旧保持着慵懒的节奏。
泠雪的小厨房成了王府后院最温暖也最“危险”的地方。
危险在于,她新研制的麻辣火锅底料差点把来蹭饭的弘晖辣哭,也把胤禛呛得连灌了三杯凉茶才缓过劲来。
然而,这份表面的宁静下,王府后院的暗流却从未停止涌动。
嫡福晋乌拉那拉柔则,度过三个月安全期,胎稳住了。
柔则的“病”奇迹般地好了大半,脸上重新焕发出光彩,被太医诊断肚子里的孩子康健后,胤禛特意拨了人手小心伺候着,康熙和德妃也给了很多赏赐。
一时间,正院风头无两。
与之相对的,是西院那愈发压抑的气氛。
宜修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件给弘晖缝了一半的冬衣,针线却久久未动。
她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银针。
弘晖的病好了,但那次高热惊厥终究伤了点底子,太医说需要长期调养。
宜修把全部心思都扑在儿子身上,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生怕再出半点差错。
可柔则那边的幸福,给了她最大的痛苦。
凭什么她的孩子抢走本该属于晖儿的嫡子之位?凭什么她差点害死晖儿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而她宜修,唯一的儿子却要承受病痛的折磨?
这不公平!
恨意如同毒藤,在她心底疯狂滋长、缠绕。
她看着正院那边进进出出、喜气洋洋的下人,看着柔则被呵护的样子,再想想自己儿子那天苍白的小脸……
怨毒和疯狂,几乎吞噬了她。
她攥紧了手中的银针,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一个阴暗、危险的念头,滑入脑海——如果、如果那个女人……不在了呢?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遏制。
宜修开始无意识地、一遍遍地在脑海中勾勒着各种“意外”的场景……
“额娘?”
弘晖软糯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宜修瞬间惊出一身冷汗。她赶紧藏起眼中的疯狂和扭曲,换上温柔的笑容,转身看向儿子:
“晖儿?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在屋里看书吗?”
弘晖迈着小短腿跑进来,扑进宜修怀里,小脸蹭了蹭:
“额娘,我想吃富察娘娘做的梅子了……”
提到泠雪,宜修心头又是一阵复杂。
那日泠雪救弘晖,甚至抱着他们母子安抚的场景,历历在目。
她对泠雪,有感激,有嫉妒。泠雪……太深不可测了。
“好……额娘让人去……”
宜修刚开口。
“不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