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影玉简投射出的画面清晰无比,尤其是那黑衣人诡异的身法、歹毒的暗器意图、以及最后遁逃的方向,如同无声的惊雷,炸响在宴会厅每一个人的心头。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钱侍郎,此刻面无人色,身体微微颤抖,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他求助般地看向席间另外几个与他交好的官员,那几人却纷纷低头避开了他的目光,生怕被牵连。
主位之上,城主石烈的脸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那幅尚未消散的画面,尤其是黑衣人最后消失的方向——那是城中刘氏家族的府邸方向!刘家与钱侍郎往来密切,更是朝中某位主张与千机阁暧昧的皇子的忠实拥趸!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刁难或索贿了,这是勾结外敌,刺杀友邦重臣!一旦坐实,不仅是钱侍郎,连他石烈都要担上失察之罪!
“好!很好!”石烈猛地站起身,雄壮的身躯散发出迫人的气势,目光如刀般刮向钱侍郎,“钱永年!你还有何话可说?!这留影作何解释?!你与那刺客是何关系?!你方才所言边军遇袭,又是真是假?!”
一连串的怒吼,如同惊涛骇浪,冲击着钱侍郎最后的心理防线。
“城……城主明鉴!下官……下官不知啊!下官只是收到边军报讯,绝无虚言!至于这刺客……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对!是陷害!”钱侍郎语无伦次,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陷害?”云渊冷冷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现场的骚动,“钱侍郎的意思是,本侯提前预知你会刁难,所以自导自演了一出刺杀戏码,再用留影玉简记录下来,专门在此刻陷害于你?”
这话逻辑清晰,讽刺意味十足。众人细想,确实如此,云渊怎么可能提前知道宴会上会发生什么?
云渊继续道:“至于边军遇袭是真是假,很简单。请石城主立刻派人,持我青冥使团令牌,随同贵国官员前往所谓事发地点查验。若真有我使团人员参与袭击,人证物证必然留下。若没有……”
他话音一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面如死灰的钱侍郎身上:“那便是有人谎报军情,构陷友邦,其罪……当如何?”
石烈眼中寒光一闪,厉声道:“其罪当诛!来人!”
厅外早已待命的亲兵立刻涌入。
“将钱永年给我拿下!革去官职,押入大牢,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视!”石烈毫不犹豫地下令。此刻必须快刀斩乱麻,表明态度。
“城主饶命!我是奉……”钱侍郎惊骇欲绝,刚要喊出什么,却被一名眼疾手快的亲兵一掌切在颈后,当场昏死过去,像死狗一样被拖了下去。
宴会厅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那些原本还有小心思的官员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