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炽焰大营中鼓声震天,营门再次打开!拓跋隽亲率五千中军精锐,如同移动的山岳,缓缓压上战场。玄色的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并未急于冲锋,但那磅礴的威压和严整的阵型,已经让陷入混乱的扶风军感到了绝望。
前有猛将阻路,侧有箭雨覆盖,后有大军压境!萧然额头冷汗涔涔,他知道,若隽王此刻下令合围,他这五千人马恐怕要全军覆没!
然而,预料中的总攻并未到来。
拓跋隽的中军在距离战场一箭之地外停下,他抬起手,示意停止鼓声。战场出现了诡异的寂静,只有伤者的呻吟和战马的嘶鸣。
赤峰和图卡所部也停止了进攻,只是牢牢扼守着各自的阵地,将萧然的前锋与混乱的后军分割开来,形成了一个松散的包围圈,却唯独留下了撤回城池的方向。
萧然愣住了。他看着对面军阵中那个如同战神般的身影,又看了看那条被刻意留出的生路,心中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这不是歼灭,这是示威,更是……劝诫。
“撤……撤退!”萧然声音干涩地下令,带着无尽的屈辱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扶风军如蒙大赦,狼狈不堪地沿着那条生路向城门溃退,丢盔弃甲者不在少数。赤羽军并未追击,只是沉默地目送他们离去,保持着严整的阵型,仿佛刚才那场激烈的战斗只是一场演练。
城头上,一直紧张观战的太守萧彻,看到弟弟率军狼狈退回,炽焰却并未趁势掩杀,心中也是惊疑不定。在他的认知中,草原蛮夷弑杀,茹毛饮血,残暴不仁,诡计多端,怎能给他们留下生路。
回到城中,清点损失,折损了数百人,更多的是士气上的重创。萧然脱下头盔,脸上混杂着汗水、尘土和血渍,他独自走上城楼,望着远方依旧军容鼎盛、缓缓收兵回营的赤羽军,久久不语。
这一战,他看到了炽焰恐怖的战斗力,精妙的战术配合,以及那位隽王用兵的老练。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对方在绝对优势下展现出的克制与气度。
网开一面,并非不能全歼,而是不愿造成无谓的杀戮,是为了……给他,给扶风郡,留下思考和选择的机会。
这与檄文中所言“清君侧,靖国难,为社稷苍生”的宗旨,隐隐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