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水溶一身天青色衣袍,外罩玄狐披风,带了十数名精锐暗卫,策马疾驰在出城的官道上。
此次南下他刻意选了陆路,一路多有岔路险关,谁也不敢保证忠勇亲王会不会暗中设伏阻拦,由不得他有一丝松懈。
马蹄声哒哒,卷起一路尘土,刚走出城门不到十里,侧面岔路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匹浑身火红的骏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直奔官道而来。
马背上端坐一人,一身墨色大氅头戴兜帽遮住大半张脸,众人皆是一惊。
待来人行至近前摘下帽子,只见黑发束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一张脸清俊异常,尤其是一双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正静静注视着他。
北静王勒住缰绳,看清来人模样,惊得险些从马背上跌下来,脱口而出:“林姑……林兄弟?”
来人正是乔装成男子模样的林蒹葭。
自北静王离开荣国府后,蒹葭便坐立难安,心头总萦绕着一股莫名的焦躁。
她把府中诸事、京中局势翻来覆去想了一遍,始终找不到心绪不宁的缘由,可每当念及水溶此去江南的凶险,便瞬间乱了方寸。
她清楚,忠勇亲王在江南经营多年,又有甄家相助,水溶此去无异于深入虎穴,实在是凶多吉少。
思来想去,蒹葭终究放心不下,当即去找贾赦。“大舅舅,北静王此去江南太过凶险,我怕他出事。”
贾赦一听,脸色也沉了下来——水溶虽是他口中的“臭小子”,却是他默认多年的义子,怎能不挂记?
他本想亲自出城追赶,可身有官职,未奉圣旨擅自离京乃是大罪,根本行不通。
“这可如何是好?”贾赦急得踱步。
蒹葭淡淡开口:“大舅舅,还是我去吧。我有自保之力,既能护他周全,也能顺便南下探望父亲,一举两得。”
“胡闹!”贾赦厉声呵斥,“你一个姑娘家,孤身南下,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贾赦:那只老虎他姓水!
水溶:义父,说好的帮忙呢?
可思来想去,府中之人,其他人更是难当此任,竟真的只有蒹葭最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