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嵩脸上的狂喜彻底凝固，化为极致的惊恐和茫然，嘴巴无意识地张开，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他身边的亲信更是吓得瘫软在地，裤裆湿了一片。

山猫的嘶喊卡在喉咙里，瞪大了眼睛，泪水还挂在脸颊，却已忘了流淌。

不过两三息时间。

那庞大的、不可一世的血肉魔帅，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化为虚无，连一点残渣都没有留下。只有它最后那充满不甘和恐惧的尖啸，似乎还在空气中残留着丝丝缕缕的回音。

裂隙失去了核心支撑，剧烈波动起来，喷涌的浊气变得混乱无序，规模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战场。

只剩下浊气翻滚的嘶嘶声和伤员粗重的喘息声。

所有的妖魔，在魔帅气息彻底消失的瞬间，如同被抽掉了主心骨，眼中的疯狂褪去，露出了本能地恐惧和茫然，纷纷停止攻击，甚至开始四散逃窜。

“吴恕”缓缓放下右手，那双冰冷的、非人的异色瞳漠然地扫过战场，最后落在了地上那枚爆裂的、已经失去所有光泽的漆黑眼珠残骸上。

他（它）歪了歪头，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伸出脚，轻轻踩了上去。

啪唧。

眼珠彻底化为齑粉。

做完这一切，他（它）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眼中的异色光芒迅速褪去。那股笼罩全身的、令人战栗的至高气息也如潮水般消退。

吴恕的主体意识重新回归，剧烈的虚弱感和灵魂撕裂般的痛苦瞬间席卷而来，让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倒在地，用布满裂纹的归墟剑勉强支撑住身体，大口喘息，汗如雨下。

刚才那一刻，并非他主动让位，而是荒诞人格在吞噬了那精纯的黑暗能量后，短暂地取得了绝对主导，并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调动了源初碎片更深层的力量，发出了那匪夷所思的一击。

代价是巨大的。他的经脉再次受损，神识消耗过度，灵魂也因人格的强行切换而震荡。但好处是…魔帅死了。危机暂时解除。

而且，在荒诞人格主导的瞬间，他模糊地捕捉到了一些关于源初碎片力量运用的…碎片信息，似乎与“规则”、“定义”、“存在与虚无”有关，玄奥无比，远超他目前的境界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