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只有凯尔·索恩手指轻敲扶手的笃笃声，如同倒计时的秒针，敲在吴恕和林薇的心头。狼主那琥珀色的瞳孔中，玩味与审视交织，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吴恕迎着那目光，眼神平静无波，但意识深处，冷静人格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权衡着每一个字的利弊。与“地狱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但眼下，这似乎是唯一能获得喘息之机、并继续追寻真相与力量的道路。拒绝的后果，很可能是被立刻扔出气闸门，或者沦为更不堪的实验品。

“第一，”吴恕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坚定，“合作期间，我们并非你的下属。我们是盟友，拥有独立的行动权和决策权。非必要情况下，我们不参与‘地狱犬’的内部事务或劫掠行动。” 他必须划清界限，保持自主性。

凯尔·索恩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继续。”

“第二，关于源初碎片和‘主脑’的情报，我们可以共享，但仅限于与共同目标相关的部分。我们有权保留自身的核心秘密。” 这是底线，关乎太玄经和人格异化的秘密绝不能暴露。

“第三，”吴恕的目光扫过这间充满野性气息的指挥室，“我们需要必要的资源支持：安全的居所、医疗援助、信息查询权限，以及……前往火星遗迹的交通工具和相应装备。”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的语气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任何时候，如果合作危及林薇的安全，或者与我们的根本原则相悖，我们有权单方面终止合作，并保留离开的权利。”

四个条件，条理清晰，既表达了合作的意愿，也最大限度地争取了独立和保障。

凯尔·索恩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良久，他忽然轻笑一声，端起水晶杯抿了一口琥珀色的液体。“有意思。年纪不大，胃口和胆量都不小。” 他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那股无形的威压再次弥漫开来，“你的条件，我可以原则上同意。但你要明白，盟友的价值，取决于其展现出的能力和诚意。”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情报共享不能有所保留，否则合作基础不复存在。资源我可以提供，但‘地狱犬’不养闲人，你们需要在行动中证明自己的价值。至于终止合作的权利……”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当然有，只要你们有实力承担相应的后果，并且……能从我眼皮底下溜走。”

这话语中的威胁意味毫不掩饰，但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认可”——在强者为尊的世界里，权利需要实力来扞卫。

“至于火星遗迹……” 凯尔·索恩站起身，走到星图前，手指点向那颗锈红色的星球，“那里确实是块是非之地。‘荆棘之眼’的眼线、‘看守者’的痕迹、还有各种闻着腥味去的鬣狗……可不比月球基地安全多少。你们确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