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的寂静,并未持续太久。
当那颗重获新生的星核,将第一缕平和而温暖的乳白色光辉,如同母亲的手掌般轻柔地拂过满目疮痍的战场时,幸存的联军将士与星骸勇士们,才仿佛从一场漫长而残酷的噩梦中缓缓苏醒。
没有震耳欲聋的欢呼,没有歇斯底里的狂喜。只有一种近乎虚脱的、混杂着巨大悲痛与茫然释然的沉寂。他们看着舷窗外,那些曾经狰狞可怖的混沌残骸,正在星核光辉的照耀下,如同被净化的污秽般缓缓消散;看着破碎的空间结构,如同被无形之手抚平的绸缎,逐渐恢复稳定;看着身边空出的、曾经由战友占据的位置,泪水终于无声地滑落。
战争,赢了。
代价,太沉重了。
“镇渊号”旗舰的舰桥上,云胤真人缓缓松开紧握栏杆、指节发白的手,身形微微晃动,仿佛一瞬间苍老了百岁。他望着那颗散发着温暖光芒的新生星核,又望向墨渊消失的那片虚空,深深一躬。身后,雷昊、楚瑶、苏媚儿、普法,皆肃然垂首。
“不屈号”空间站,焰心默默摘下了代表指挥官身份的赤晶头冠,熔金般的瞳孔中倒映着远方的星核,也倒映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哀伤与敬意。赤炎的战士们,以手抚胸,向着星核的方向,行着最古老的、告慰英灵的战礼。
星骸的舰队中,岩砮抹了一把脸上混合着血与汗的污渍,看着那新生的星核,又看了看周围漂浮着的、属于族人的战舰残骸,发出一声不知是哭是笑的低沉嘶吼,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带着星辰回响的叹息。所有的星骸勇士,皆以拳捶胸,那沉闷的响声,如同战鼓,既是哀悼,也是誓言。
白芷在两位净源阁弟子的搀扶下,勉强站立在观测窗前。她的生命源纹近乎枯竭,脸色苍白得透明,但她的目光,却异常平静地、执着地,望着墨渊最后消失的方向,望着那片如今已被温暖星辉充满的虚空。她没有哭,只是静静地望着,仿佛要将那片星空,永远刻入灵魂深处。
重建,在悲伤与希望交织的沉默中开始。
残存的舰队开始收拢,救援幸存者,打捞尚有修复价值的舰船。三方的高层,在“镇渊号”上举行了战后第一次正式会议。
会议的气氛沉重而务实。星核虽已修复,但归墟之海这片星域早已千疮百孔,元气大伤。更现实的问题是,失去了墨渊这个最关键的技术核心与纽带,这个由三个文明仓促结成的“星火之盟”,该何去何从?
“墨渊道友……为我们开辟了未来。”云胤真人声音沙哑,打破了沉寂,“这未来,需要有人走下去。星火之盟,不能散。”
焰心抬起眼帘,眼中的哀伤被坚定取代:“赤炎遗族,认同。同盟不仅关乎过去之战,更关乎未来生存。这片星域需要新的秩序,而我们,是唯一的奠基者。”
岩砮重重哼了一声,却并非反对:“俺们星骸部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