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看着眼前的场景,突然走上前,从腰间解下自己的“御驾令牌”,递给陈墨:“拿着这枚令牌,沿途的郡县都会听你调遣,驿站和骑兵也会全力配合你。陈墨,寡人等你回来——等你回来,寡人就举行称帝仪式,封你为太史令,让你亲手主持‘车同轨、书同文’的大典,让天下人都知道,你为大秦做的一切。”
陈墨接过令牌,冰凉的青铜触感从指尖传来,却让他的心里暖了几分。他对着嬴政深深一揖,又看了看学宫的方向——那里的灯火还亮着,学士们诵读《仓颉篇》的声音隐约传来,像一曲未完成的太平谣。
项伯扶着陈墨,一步一步走下祭天台。夜色里的咸阳城渐渐安静下来,百姓们已经被禁军疏散回家,手里的“平”字木简在灯笼光下泛着暖黄的光。走到城门时,陈墨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向祭天台——那里的铜鼎还立着,鼎上的“秦”字纹沾着他的血,像一颗凝结的朱砂,提醒着他,这场为了“止杀”和“太平”的博弈,还远没有结束。
“先生,我们走吧。”项伯轻声说,手里牵着两匹快马,马背上驮着伤药和干粮,还有用湿布包好的九叶清鳞草——太医说,每天用草汁敷伤口,能暂时压制牵机毒的发作。
陈墨点了点头,翻身上马。马蹄声在空旷的城门道里响起,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城门楼上的禁军望着他们远去的方向,举起手里的秦弩,无声地行了个礼——他们知道,这位带着伤、中了毒的先生,是去为大秦的太平,去为天下的文脉,赴一场新的险。
而此时的胶东郡,田假正坐在临时搭建的军帐里,手里拿着抄录的“书同文”副本残页,嘴角露出得意的笑。他的身边,站着几个吕氏的旧部,手里捧着伪造诏书的麻纸,上面的秦篆模仿得惟妙惟肖,只等着天亮后,贴遍胶东的各个郡县。军帐外,传来士兵们操练的呐喊声,田假看着帐外的火光,眼神里满是贪婪:“嬴政,陈墨,你们以为赢了祭天台,就赢了吗?这胶东郡,会是你们大秦的坟墓,‘书同文’,会是你们亲手敲响的丧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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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帐的角落里,一个穿着清扫小吏服饰的人瑟瑟发抖,手里攥着一枚吕字令牌——他不是自愿投靠田假,是被家人胁迫,此刻看着帐外的火光,心里满是悔恨,却不敢说一句话,只能默默祈祷,陈墨能快点赶来,阻止这场即将掀起的战乱。
夜色渐深,陈墨和项伯的马蹄声在驰道上疾驰。陈墨靠在项伯的背上,意识渐渐模糊,却死死攥着手里的御驾令牌和《仓颉篇》正本,后背的疼痛和牵机毒的麻痹感越来越重,却在梦里看到了咸阳学宫的场景——鲁先生带着学士们,在阳光下抄写秦篆,百姓们围在旁边,跟着念“平”“安”“和”,孩子们手里的木简上,画满了歪歪扭扭的秦篆,像一颗颗正在发芽的种子。
他知道,他必须活着赶到胶东郡,必须阻止田假,必须让这些梦里的场景,变成真实的天下太平。
而在遥远的骊山陵墓深处,一道黑影正站在火药库的门口,手里拿着一枚刻着“吕”字的令牌,看着里面堆积如山的轰天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是赵谷没来得及引爆的最后后手,也是吕氏留给大秦的最后一道“死局”。黑影抬头望向咸阳的方向,低声呢喃:“陈墨,田假只是开胃小菜,这骊山陵墓里的火药,才是送给嬴政称帝的‘大礼’……你,能赶回来吗?”
驰道上的马蹄声还在继续,朝着胶东郡的方向,朝着未知的危险,也朝着天下太平的希望。陈墨靠在项伯的背上,指尖轻轻碰了碰怀里的九叶清鳞草,草叶上的露水还没干,像一颗悬在心头的星,照亮着前行的路,却也提醒着他,前方的胶东郡,还有骊山陵墓里的黑影,正等着他,等着一场新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