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受害者生前最后一张自拍,背景里的玻璃门反射着微光,仔细看能发现门把手上缠着明远基金会的蓝丝带标志,但你不知道,她死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明远基金会的心理援助热线。
赵启明的瞳孔剧烈收缩,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声音。
他的左手死死的抠住桌沿,指节泛白如骨。
陆昭注意到他手腕上的旧疤——那不是普通的割伤,是电休克治疗留下的灼痕。
阳光心理诊所接受过治疗,对吧?陆昭的声音突然带上了某种温和的穿透力,每周三下午两点,张医生会给你做放松训练,让你用手指画圈来集中注意力。
那家诊所,是明远基金会投资的第......
够了!赵启明突然吼出声,额头青筋暴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左手还在机械地画圈,我没杀人,是他们逼我......
他们是谁?陆昭迅速追问。
赵启明的嘴猛地闭上,像被人掐住了喉咙。
他盯着陆昭身后的监控摄像头,眼神突然变得空洞。
陆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摄像头的红灯不知何时熄灭了。
审讯室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王警官黑着脸走进来:技术科说线路故障。他扫了眼赵启明,又看向陆昭,你刚才说的心理诊所......
阳光心理诊所,明远集团旗下产业。陆昭合上资料,目光落在赵启明手腕的旧疤上,赵先生,你应该知道,电休克治疗对重度焦虑症的副作用之一,是记忆闪回——尤其是当你再次看到那个让你恐惧的符号时。
赵启明的身体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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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城市另一端,明远大厦的顶楼还亮着灯,有人影在落地窗前晃动,手指敲在玻璃上,一下又一下,画着圈。
审讯室的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陆昭的指尖抵住桌面,指节因用力微微泛白。
赵启明的喉结在领口下滚动,后颈的汗毛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轻颤——这是典型的防御性应激反应。
陆昭注意到他攥着桌沿的左手,指甲缝里还嵌着水泥碎屑,和三年前城南旧巷下水道里的水泥成分报告上的颗粒大小完全吻合。
赵先生,陆昭刻意放缓语速,尾音像浸了冰水般凉,阳光心理诊所的张医生每周三下午两点给你做放松训练,用画圈来集中注意力。
那家诊所的运营资金,有78%来自明远基金会的心理健康援助计划他抽出一张财务报表拍在桌上,你上次复诊时,张医生是不是说过,只要配合特别项目,就能彻底摆脱焦虑症?
赵启明的肩膀猛地抽搐了一下,原本机械画圈的食指突然戳进桌面缝隙,指甲盖当场裂开。
他抬头时眼眶通红,像被踩住尾巴的野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尾音发颤,喉间溢出的气音暴露了他的慌乱——这和他在审讯初期死咬没杀人时的木讷截然不同。
陆昭在心里记下这个变化:恐惧源从罪行暴露转向了背后的人。
单向玻璃外传来叩击声。
王警官推开门,警帽檐压得低低的,手里捏着技术科刚送来的报告:监控恢复了,你说的那个深灰西装男,登记的是明远集团法务部的周助理。他瞥了眼赵启明,压低声音,但会客记录显示,他只是来送换洗衣物——基金会给嫌疑人送衣服?
陆昭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想起半小时前赵启明突然盯着熄灭的摄像头,那空洞的眼神不像是装的。
他转向赵启明,故意提高音量:周助理送的薄荷糖里,是不是掺了抗焦虑药物?